严复是近代中国走向西方的先驱。他翻译的《天演论》影响了几代的中国知识人。他具备新知识,又熟谙旧传统,既是过渡的一代,又是开辟的一代。关于他的研究不少,但正如史华慈所说,“他与构成中国传统的全部思想流派的关系仍是个悬而未决的问题”。本文第一部分讨论作为严复的近代化纲领重要内容的富强观的内在逻辑理路以及传统儒法家思想在严复富强观中的体现。第二部分讨论既具备新知识,又熟谙旧传统的严复是如何在传统士大夫和近代知识分子两极点之间游走,他在中国近代化大潮中所扮演的重要角色,具有介于传统的“士”和近代知识分子之间的微妙的意义。第三部分略论严复与儒家传统文化的关系,举凡严复的“归求返观”之说、严复对宋明儒与假道学的褒贬、严复的若干核心译词的产生过程,以管窥严氏与传统文化的错综复杂的关系。最后叙述严复的“同异之辩”和对东西文化会通的思考。通过笔者对严复的富强观中儒家和法家两个因素的分析表明,在严复的思想中,中国传统并不是一个完整的自足的体系。此外,本文还力图说明严复的近代化纲领中除了西方民主因素之外,传统因素是如何影响其总体设计并交互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