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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从沃格林后期思想的代表作《记忆》着手,力图对沃格林从意识理论上展开的秩序哲学进行梳理。导论对本文标题的涵义、沃格林的学术进路、内在脉络以及《记忆》的谋篇布局等要点做了预备性说明。第一章集中处理了沃格林的意识理论。该章从他对胡塞尔现象学的批评入手,阐明如下要点:尽管两人的意识理论分享着许多共同前提,然而在对“内在-超越”(Immanenz-Transzendenz)这个概念对子之宾语的不同理解上,两人彻底分道扬镳。胡塞尔将该宾语理解为意识,由此他走向先验自我论界域;沃格林则将该宾语理解为世界,由此他转向以超越体验为主要内容的意识研究。然而,这类体验自身的边界特征使得它在想要进入有限的话语秩序时遇到巨大困难。为了克服该困难,沃格林发掘了神话这一符号化类型的理论内涵。在对古典文献的持续研究中,沃格林逐渐发现,不仅神话,史诗、悲剧、先知书和哲学在某种程度上也都回应了同一个主题,即对正当人类生存秩序的探寻。由此,沃格林开始预备营构一种秩序哲学,在其中,人类历史被理解为对生存秩序进行恰当符号化之尝试的序列。第二章着力说明,位于该秩序哲学核心部分的是,在古典经验中以经验的和批判的方式对实相(reality)进行的探索,该探索即柏拉图所说的真知(episteme)。然而,现代的科学观念在实证主义的影响下拒绝承认对实相的探索是一个合法的研究门类。故而,对实证主义自身的前提和涵义进行梳理构成了恢复古典经验的第一步。随后,通过分析沃格林对亚里士多德physei dikaion[自然正当]和physis[自然]观念的处理,本文对真知(episteme)概念进行了初步澄清。在第三章中,本文回应了这样一种可能的反驳,即:对古典经验的偏好只是出于哲人的怀旧情结,它本身还是一种意见而非批判性的科学。在结语中,本文就今天的哲学状况,结合中国古代的类似境况,揭示了记忆的真义:记忆乃这样一门技艺,它通过对原初体验的再激发,对抗在历史中由教条化所实现的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