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近代以前,山西的商品运输以驿路为主,水路为辅。明清时期,随着长距离贩运贸易的兴起,驿路沿线形成了功能各异的区域经济雏形,但受自然经济的制约及运输方式的影响,山西传统的经济形态并未得到根本改变。开埠通商后,随着对外贸易及近代工业对原料需求的不断增长,山西的矿产品亟待开发外运,铁路修建的时机逐渐成熟。
从1907年正太铁路通车运营到1937年全面抗战爆发的三十年间,山西境内共建有三条铁路,承担了山西省内外大规模、长距离的货物运输任务,在整个交通体系中发挥支柱和领导的作用。1920年代始,山西还修建了若干条的公路,公路运输主要承担客运任务,同时分销铁路货运,成为联系城市与农村的枢纽。传统运输方式——水运与驿路在新型交通体系中的替代及补充功能,同样不可忽视。
铁路的延展沟通了通商口岸及工业城市与山西的联系,基于对外贸易及新兴城市发展的需要,山西农产品的生产结构和流通体系均发生重要变化:首先表现为经济作物面积的扩大及商品率的提高,由此进一步推动了粮食作物商品化的提高,畜产品的外销量也急剧增加。农畜产品的流通范围随着铁路的延伸进一步扩展,近代市场运销体系得以完善,商业性农畜产业区初步形成。但必须指出,商业性农业区是低层次的、不稳定的。
铁路对于矿业的发展影响最为明显。铁路通行后,铁路在山西近代煤矿业的创办、生产、运输、销售过程中都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大大推动了煤矿业的近代化进程,并进而对山西近代工业的发展与分布、城市的变动、社会结构的演变产生重要影响,与山西近代化关系极为密切,但由于山西距离港口远,且存在铁路路线稀少、战乱频繁及运费高昂等诸多问题,直接影响到铁路运输功能的发挥,煤矿业自身发展较为缓慢。此外,铁路通行后,山西铁业的重心由晋东南地区移至正太沿线的晋东地区,近代铁业也率先在晋东地区兴起。盐业的发展受铁路影响也殊为明显,芦盐依托铁路运输的便利极大地侵蚀了潞盐销场,潞盐只有改革交通运输方能对抗芦盐。
铁路运输凭借优越的运输性能很快打破了原来驿路为主的运输网络,逐渐被商人接受成为主要的货物运输方式,货物的集散市场随之发生转移,山西城市的布局与功能相应发生近代转化,集中体现在榆次与平遥、太谷,太原与忻县,阳泉与平定,以及大同等城市的兴衰变动上,通过分析可知,铁路决定了城市的分布特征,加速了城市等级规模的完善,在近代山西城市格局变化、重组过程中发挥着关键性作用;山西城市近代化过程中铁路的作用同样不可忽视,它不仅推动了传统城市的近代化转型,而且是新型城市兴起的催化剂;铁路运输还进一步密切了沿海口岸城市与腹地市场的联系,扩大了腹地市场的深度与广度,使城乡关系更趋紧密,是近代山西经济区域形成的重要因素,近代山西经济区域互为补充,共同发展,对山西近代化进程影响深远。本文认为,作为现代工业化和贸易化必然产物的新式交通体系,可以看作是现代科学技术的结晶和典型代表,由此推动下形成的世界经济一体化趋势,在20世纪初开始形成了对中国经济结构不可逆转的改造及拉动作用。正是在这一背景下,以铁路为主导的新型交通体系推动了山西经济从传统向现代的转型,山西经济快速融入华北市场并通过港口城市纳入世界市场,这一变动深刻影响着20世纪前期山西社会及经济结构的重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