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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觉形象在爱尔兰诗人谢默斯·希尼的诗歌创作中占据重要位置。本文以新批评的文本细读为基础,借由电影批评、文艺心理学、叙事学与社会历史批评等相关理论和方法,从形态、特征、文本化过程、意义四个方面对视觉形象的塑造艺术展开研究。本文意在说明,希尼诗歌的视觉形象塑造暗含强烈的“影像化”书写特质,诗歌艺术与电影艺术有许多相通之处,两者的研究也存在可以相互借鉴、相互启发的地方。视觉形象的形成,即是视觉形象的文本化过程。希尼通过文本中视觉形象体系的建构,完成了从个人到家族,再到民族的三部“影像志”的书写。首先,第一章力图对视觉形象这一核心概念及其相关术语进行梳理与界定,主要阐明“形象”是“视觉形象”的形成基础,而“视觉形象”则强调“眼睛”这一视觉感官的核心作用,并从“视觉成像”的各个阶段辨析“物象”“心象”“语象”“映象”等术语。在理清概念的基础上,从研究客体的角度将希尼诗作中的视觉形象分为人物视觉形象、物件视觉形象与自然视觉形象三大类。本文以希尼诗歌中的代表性诗篇为例,对视觉形象做出整体把握,并指明希尼的诗作是以人物视觉形象为中心展开的。第二章着力探讨视觉形象的“影像化”书写特质,将希尼诗歌创作艺术与电影艺术的相通之处勾连起来。借由电影批评的理论,可以看出诗歌中视角的变化似“镜头”般转换,诗人时而使用“特写”,时而使用“远景”,诗作中的视觉形象有了不同的“景别家族”,这是诗歌中的不同“取景”手法;同时,诗人还谙熟“电影剪辑”艺术,诗人在“连续”与“拼接”的镜头中,或是使用多重隐喻蒙太奇,或是使用多层对比蒙太奇,展现出不同的视觉形象或视觉形象的不同侧面。第三章聚焦于视觉形象形成的文本化过程,也即诗人如何在现实生活中选取物象,并将之转化为心象,最终以语象在文本中呈现视觉形象,这一过程主要受制于心理与语言两重因素的制约。视觉思维本身的选择性与诗人主体的选择性影响着诗人选取物象;构思时,诗人的情感与人物的情感相互影响,或是将其投射于自然、物件之上,诗人创作出带有主观意味的人物视觉形象、自然视觉形象与物件视觉形象;而诗人的“想象”与对不同节奏的把控,则使得视觉形象不知不觉发生了“变形”。在语言艺术的使用上,希尼以“白描”勾勒视觉形象,使用明喻与暗喻的修辞,或隐或现言说视觉形象,并打通不同的感官,在“通感”中深化视觉形象,白描、比喻与通感三者架构起希尼诗歌语言的金字塔体系。第四章落脚于整体上观照视觉形象的塑造意义,从个人、家庭与民族三个层面来看,希尼的视觉形象塑造,是书写了一部个人史,勾画了一部家族志,重建了一段民族史。诗人在视觉形象塑造时,不自觉回到童年时期的记忆,他选取儿童的视角重新审视这些视觉形象,并将之与自己的生命历程联系在一起;借由视觉形象的塑造,希尼为家庭成员“塑像”,记录家庭生活的变迁,勾画出一部“家族志”;这些视觉形象,是爱尔兰民族传统的象征,亦是民族历史与现实的映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