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制是国家自税费改革后从中央向基层输送资源的一种方式,其中既带有科层制的特点,又具有经济动员和群众动员的意味。中央试图通过这样的制度创新来达到“政”“治”和合的局面,然而项目到达基层后却出现诸多意外后果,基层也需要同步进行制度创新以接应项目下乡。本文通过对赣南P村的实地驻村调研,借助非结构化访谈法从村组干部、理事会成员、乡镇干部、普通村民那里获得第一手资料,具体阐发P村项目下乡的运作过程。即,项目资源之所以能在P村成功落地,与其村庄内生组织——宗族理事会不无关系。透过村庄治理资源替补逻辑、基层项目运转逻辑的分析,以及对在项目落地过程中双重合法资源和象征暴力资源的呈现,来阐明理事会如何应用其公共性资源和自身的其他资源对接上级政府的要求,并在项目进村过程中辅助村委做群众工作,使得大量项目资金资源能够短时间内在村落实。P村的成功经验是,项目最终的对接单位不是村庄个体,而是以理事会为主体的精英联盟,相当于项目实现了一定的经济动员,并借助这一精英联盟继而实现了基本的社会动员。并且精英没有完全垄断和绑架村庄的公共性资源,而是被吸纳进了村委和党组织,如此村庄的小公敞开面对国家的大公。然而P村的项目下乡效益并没有达到最大化,仍出现诸多浪费资源的后果,根源在于理事会精英虽然借助村庄的文化资源达到了维持村庄秩序的效果,但这种文化的公共性只是被利用了,没有被转化成治理效能,普通村民们没有被充分动员参与项目的落地建设过程。总之,P村的经验既有成功的一面,也有失败的一面,可以从其项目下乡的经验中吸取更为一般性的治理经验,不仅仅是为解决项目下乡的难题,也试图回应社会剧烈变迁背景下的村治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