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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20世纪后期起,我们就被困在后现代主义造就的无知和不确定性中,它热衷于解构一切领域的结构、秩序和系统性。自它1960年代入侵建筑学以来,建筑学原本健康的结构、建造、秩序等本体意志就逐渐被各种肤浅的图像、形式、风格、主义、思潮肢解的面目全非。好在以弗兰普顿《建构文化研究》为代表的一股抵抗力量已在试图“召回秩序(rappelal’ordre)”。
然而,作为“药”的“建构文化”在给出了抵抗的“态度”之外,由于没有圆满解决自身与空间、形式、功能等其它建筑要素如何融合及内部的“结构-建造-建构”、“本体-再现”等矛盾如何整合的问题,还不能告诉我们在实践中如何“完美”建构。如果说“建构”是基于“建筑学”(Architecture)中“tecture”(techne、tekton是其希腊词根,后者正是英文“Fectonic”的词根。)部分的话,那么,它还需要“Archi”(其希腊词根是“arche”,意为基础的、首要的、原初的,指代建筑学所秉承的某些根本性和指导性的“原则”。)来整合,如此才能构成完美的建筑。自古以来,这种掌控建构、并整合建筑所有层面的规则在很大程度上表现为一种欧氏几何秩序和逻辑规则。但人们往往更多地将几何当成形式和形式法则来运用却忽视了它与建筑的这种亲缘。现代主义早期的三位大师--赖特、密斯和路易斯·I·康必生的建构历程恰从不同角度践行了这种建筑中最本质的真谛和内涵。
相比于密斯和康毕生的专一,赖特在草原住宅时期就灵活驾驭了“匀质网格”和“井格(间隔)体系”,并将它们与“材料本性”和“建构层次”相关联。此后,他又开创了应用“单元系统”(源于混凝土块的匀质网格)的混凝土块体系和在平面中应用匀质网格(源于木构本性),在竖向上应用模数层叠体系(源于“三明治”墙体预制建构模式)的“美国风”住宅。赖特对几何建构规则整体贯通、灵活多变、因“材”制宜的运用恰是对“有机”的最佳诠释。然而,赖特并没用完美地解决匀质体系和井格体系在微观处的矛盾及美国风住宅平面与竖向间的分裂等问题。
密斯毕生专一于匀质网格与相关建构要素的整合和博弈以达成“清晰的建造”。此间,与密斯缠斗最为激烈的非表皮与结构莫属,密斯在对其不断的离析和整合中开创了现代主义中最为铿锵有力的基于钢、玻璃和石材的“营造法式”。然而,匀质几何体系的“密不透风”从根本上排斥了柱、墙等实体元素的介入,匀质网格在成就了密斯的同时也是其毕生建构探索的局限所在。
康因为采用了与密斯完全对立的为结构、墙体等提供无上礼遇的“井格体系”,从而将密斯的局限轻易化解。他用简单的“并置”和“阵列”去“间隔”“结构单元”,同时创造空间秩序,融解功能、设备并表现“事物的区分”、“部分是如何被组装在一起的”和“建造痕迹”等建构苛求。然而正像密斯匀质体系无法容纳结构一样,“间隔”之下匀质填充要素的“非完形填空”和不同层级“间隔”体系间的“非同一”也是这一体系的先天不足。
在拨开了表象的层层玄机并将几位大师毕生的建构历程归根结底后,他们那些纷繁复杂、形式各异的建筑作品统统纳入了分处两个极端的“匀质网格”和“井格(间隔)体系”。它们虽简单至极,却适得其所地对应于不同“材料”和“建构层次”,从而成为合理掌控人类基本建构体系的大道。同时,它们无所不在地渗透至微观细节的演绎和思辨,并无所不包地整合空间、形式、功能,从而从建构的规则上升为建筑的法则。
在对“几何的建构”驾轻就熟后,几位大师不约而同的开创了“建构的几何”的新领域,即将作为建构规则的“几何”重又上升为形式诉求的目的和内容,几何经由“建构”的探索和实践在方法和目的上达成统一。建筑的生成由作为方法的几何开始,最终达成了作为形式表现的几何。这一创作方式被其后的现代主义第二代大师发扬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