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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迪斯·巴特勒是西方女性主义第三次浪潮的代表之一,她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提出的性别述行理论,打破了传统女性主义理论中生理性别与社会性别的区分,认为生理性别和性别化的身体是话语的建构。因此,身体是其理论中一个重要的批判维度,通过性别述行理论,巴特勒建立了自己的一套身体理论。巴特勒的身体理论是对女性主义和哲学传统的反思和批判,是其思考身体的话语生命和可能性的起点。本文通过三个章节来研究巴特勒性别理论中的身体观。首先,交代西方哲学和女性主义身体观的脉络和主要观点,明了巴特勒身体批判的出发点及反思对象。西方形而上学传统的身心二元论与女性主义传统的生理性别/社会性别二元论是巴特勒批判的对象,其中女性身体遭受到了双重贬低。同时,按照巴特勒对波伏娃的解读,身体的理论在历史发展与众多理论家的争辩中也蕴含着对其自身的颠覆。其次,在对身体理论的历史背景有个大致的描摹之后,本文主要围绕巴特勒的性别理论,系统地论述她的身体理论。主要分为三个部分。一是巴特勒身体批判的关键概念一一物质性。巴特勒认为身体的物质性不是语言之外的物质本体,而是话语的物质化过程。物质的词源学表明物质性与意指是不可分的,而身体与话语的关系在于身体通过话语而获得可理知性,话语规范区分了可知的与不可知的身体。第二个部分接着论述身体如何通过话语建立起自身的一致性、整体性与内在性。此三者是身体建构的三个重点,三者互相交叉,由此,身体成为话语的表面投射。其中,话语规范的理想性和身体形态的虚构性是身体颠覆性的根据。第三个部分则论述巴特勒提出的颠覆性策略,包括了女同性恋菲勒斯、异质性身体与扮装、再意指三种策略。巴特勒认为,能动性不依赖于主体,而是蕴含在身体述行过程中,在对话语规范的不断重复模仿、行动,可能性从权力体系内部浮现出来。因此身体的颠覆策略表现为权力的移置与戏仿。最后,本文试图总结出巴特勒身体理论的两个基本特征:话语性与时间性。一方面,在身体与话语的辩证关系中,话语同时决定了身体的界限和可知性,但话语的历史性与可变性又赋予了身体以颠覆的可能;另一方面,巴特勒的身体理论批判了现在论,肯定了“幻想”具有的政治潜能,体现了对未来这一时间维度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