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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条件价值评估法 (CVM) 是目前唯一能获知环境资源的全部经济价值，包括使用和非使用价值。CVM评估环境物品价值原理是通过假想市场来了解消费者对具体的一个环境物品的偏好，并通过支付意愿而表现出来。CVM调查过程中，为了获得消费者对环境物品价值的偏好，必须通过各种诱导技术。不同的诱导技术可产生不同的支付意愿结果。本研究通过评估越南巴为国家森林公园生态旅游非使用价值来比较CVM中的两分式 (DC) 和支付卡 (PC) 诱导技术。通过本研究结果，得出以下的结论：（1）DC技术获得的支付意愿（WTP）和参与者的“同意”支付都高于PC技术；（2）CVM完全可以应用于环境物品非使用价值评估领域。
关键词：条件价值评估法(CVM)；DC诱导技术；PC诱导技术；支付意愿（WTP）；生态旅游资源非使用价值
中图分类号：S718.56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1165(2011)01007408
条件价值评估法(Contingent Valuation Method，简称CVM) 是评估自然环境资源经济价值最重要的方法之一。它是唯一能获得环境资源的全部经济价值，包括使用和非使用价值 的方法。[1]CiriacyWantrup 1947年最早提出该方法，但David 1963年首次运用CVM方法评估缅因州天鹅狩猎价值。从20世纪60年代，环境资源最重要的存在和选择两种非使用价值被认同之后，该方法得到广泛地应用。随方法本身的理论发展和环境资源价值认识程度增加，CVM应用领域也从单纯的休闲娱乐、野生动植物保护、生物多样性价值评估等扩展到日常生活领域如健康保护效益价值、社会政策等等。[2-4]
CVM评估环境资源的经济价值原理是通过构建假想市场并在此基础上调查人们对公共物品的偏好。[5]换言之，在公共物品的假想市场中，人们对指定的环境质量改善或损失揭示其最大支付意愿或最小补偿意愿。CVM方法关键通过诱导技术选择以获得消费者偏好信息。随着CVM方法本身不断地发展，其诱导技术也日益增多。诱导技术从早期的开放式（openended，简称OE）发展到现在的支付卡（Payment Card ，简称PC）和两分式(Dichotomous Choice，简称DC)问卷格式。内行专家建议，OE 技术不应该继续使用[6-8]，以PC和DC为替代技术。文献综述报告中，CVM研究案例中PC与DC技术被普遍地应用。已有少数研究通过比较这两种技术而得出结论：DC获得支付意愿（WTP）结果高于PC格式。[9-11]
本研究以越南巴为国家公园生态旅游非使用价值为研究对象，通过比较DC和PC诱导技术工具在评估环境物品非使用价值领域中的应用，以提供诱导技术选择的科学依据。同时本研究试图通过诱导技术筛选、调查问卷精心设计和实施等方法提高研究结果的可靠性，为巴为公园生态资源管理措施提供理论依据。
一、研究背景
自然保护区以及国家公园生态旅游资源的经济价值包括使用和非使用两种价值已经得到广泛认同。在很多情况下，他们的非使用价值多高于使用价值。生态旅游资源非使用价值包括选择价值 (Option Values)、存在价值(Existance Values)以及遗产价值(Bequest Values) 等三类。
越南巴为(Ba Vi)国家森林公园被称为“首都的绿色肺泡”，拥有非常丰富的动植物资源包括植物系812种、动物35种、鸟类115种、两栖动物27种、爬行动物 49种和昆虫87种等。巴为植物系中有15种属于贵重植物、7种是巴为特有植物。巴为公园位于越南北部，受热带气候和山丘地形的影响，巴为森林公园具有热带常绿林的独特风光。 在越南旅游业中，巴为被认为越南四个高山生态旅游著名地之一，包括Dalat、Sapa、Tam Dao、Ba vi等地。巴为拥有海拔超过1200 m的三个山顶、繁多全年常流水系，为巴为生态旅游带来优越条件。除外，巴为公园还拥有丰富的传统文化价值如上庙、胡志明主席纪念馆、法国殖民战争时期的遗址等。公园外围的35hm2广阔的缓冲地带也是多个著名生态旅游景点如AoVua、Khoang Xanh、Suoi Tien、Thac Da等。
2002 年，巴为被批准为“利用特种用途林以发展生态旅游和环境教育”的试点地区（5561 QD/BNN- KL）。经过5年大力开发森林生态旅游，初步为公园带来经济效应，游客的环境意识明显提高。据报告，目前已有六个企业与公园管理单位签订租赁林地合同、一个企业与公园签署联营协议，标志着森林公园不仅具有保护环境、提高生物多样性的功能性价值，而且也是生态旅游业发展的依托。
越南属于发展中国家，由于经济条件的限制，人们对环境资源的认识程度还很有限。但随经济的发展和人们对环境认知的不断提高，要实现森林旅游资源的优化配置和保值就必须对森林旅游资源实行资产化管理，使森林旅游资源作为资产进入市场。森林生态旅游资源要作为资产走向市场，就离不开在市场条件下对资源进行公证的评估。
对巴为森林公园生态旅游资源进行资产评估的研究尚缺乏。2004年 Le Trong Hung 对公园景观资源价值评估进行研究。这项评估根据公园的旅游活动收入和利润并按照收入的10%作为公园景观资源的经济价值。这项评估不能反映公园的全部生态资源价值，特别是生态旅游的非使用价值。生态旅游资源非使用价值具有独特性，例如每个公园或自然保护区都有独特的风光、景色、地形、地貌等等。具体而言，每个游客对任一景点都有不同的感受，因此其经济价值只能通过参与者的偏好而获知。Michelle 和Carson 认为，只有支付意愿才是一切环境物品的经济价值的唯一合理的表现方式。
在CVM评估方法中调查技术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而每个调查技术(或叫诱导技术)都有其优缺点。因此要按照评估对象的特点和实施调查情况来选择诱导技术以获取参与者对评估对象的真实偏好。据上文所述，CVM的诱导技术包括OE、PC与DC三种。
DC技术是Bishop and Heberlein[12]首次引用，后来Hanemann[2]将该技术扩大应用领域并且深入与发展。DC问卷格式询问消费者在确定的价格条件下的支付意愿。每个消费者面对一个投标值（价格）只有两个选择 “同意”与“不同意”。各投标值从预调查结果中选出。DC调查获得的信息不是每个消费者的最大WTP，而是他们的WTP高或低于所提出的投标值。[12-13]DC是NOAA－美国海洋与大气管理局建议使用的诱导技术方式。[6]他们认为该技术使消费者面对一个价格做出唯一的选择，如同他们在真实市场的选择行为，因此易于回答。
PC技术被Mitchell and Carson[14]首次使用并发展。PC问卷格式给消费者提供一系列环境物品的价格，并要求他们选择符合他们最大WTP的价格。使用PC技术来调查消费者WTP的文献报告中认为该方法易导致WTP低估。其原因是消费者容易收到“徘徊”的心理影响而易选较低价格点。[15]
有较多对DC和OE，DC和PC比较的研究，并基本达成一致的结论是PC技术易于产生较大的WTP偏差；DC技术所获得的WTP一般高于PC和OE。[16-18]DC技术易于参与者选择同意支付,因此DC同意支付比例通常比OE和PC高。这些结果也是专家推荐DC技术优先使用的原因之一。
二、研究方法
（一）调查设计
本研究的数据来自2010年3至6月份在越南巴为国家公园的实际调查。本次调查由越南林业大学四年级大学生进行的。调查样本来自公园旅游的游客。本次调查分为两组：第一组使用PC问卷格式；第二组使用DC问卷格式来进行调查。两组分别进行面对面采访350个游客。调查问卷由越南林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老师和专家精心设计，与根据预调查结果重新调整。本次预调查进行面访150位到公园旅游的游客。根据预调查结果已确定了10个投标点是：5000, 10000、15000、20000、25000、30000、40000、50000、100000 VND和另 …（以消费者自己填写数字）。DC和PC问卷内容除了询问WTP值的问题不同，其余内容相同。
PC问卷的WTP问题：
1.为了提高巴为森林公园生态旅游资源非使用价值，如果门票价格增加，您是否支持？
□支持 （转到第二题） □不支持
2.您支持保护巴为公园生态旅游资源非使用价值的计划，您愿意支付门票价格增加部分是多少？（选举以下您愿意支付最大金额）（2800VND=1元RMB）
□5000 □10000 □15000 □20000 □25000 □30000□40000 □50000 □100000 □另……（请填具体数字）
DC问卷的WTP问题：
1.为了提高巴为公园生态旅游资源非使用价值，如果门票价格增加，您是否支持？
□支持 （转到第二题）□不支持
2.您支持保护巴为公园生态旅游资源非使用价值的计划，如果门票价格增加了……元，你是否同意？
□同意□不同意
在DC格式问卷，各投标值是从预调查结果中选出。
（二）分析工具
（1）描述统计学（Descriptive Statistics）
描述统计工具用于描述调查样本经济社会特征，如年龄、收入、文化程度、性别、婚姻状况等影响人们环境质量偏好的变量。
（2）计量学工具
t-test: 检验两组数据平均值差异。
Logit 模型用于确定被调查者“同意”支付的可能性与所面对的投标值之间的函数关系，以推导WTP值。
调查结果的平均支付意愿确定：E(WTP)
PC格式：
E（WTP）=∑ni=1Pi×WTPi,i=(1,n);
∑ni=1Pi=1(1)
其中，E(WTP)——平均支付意愿值；Pi——同意接受投标值i的概率；WTPi——第i投标值 （10000、15000、20000……）；n——投标值数量
DC 格式：
E(WTP) = 1/b×ln (1+ea)(2)
其中，P(yes to A) = 1/(1+ e-(a + b. A)) ；ln P(yes)1-P(yes)=a-b.A+ε (3)
Pi——同意接受投标值A的概率
a,b——logit函数（3）以接受某个投标值的可能性为被解释变量和唯一的投标值作为解释变量回归函数的系数。
三、 研究结果
（一）调查样本社会经济特征
本次调查进行访问700位游客在2010年3至6月份来巴为公园旅游。调查样本分为两组并使用面对面访问方式。调查组分为两组同时进行调查。样本社会经济特征统计结果如下：
第一组：PC格式
调查问卷发放350 个，收回数为350 个。其中，有效问卷为314个，无效问卷为36个，占比例分别为89.71% 和10.29%。
第一组：DC格式
调查问卷发放为350 个，收回数为350 个。其中，有效问卷为330个，占94.29%，无效问卷为20个，占比例为5.71%。
两组调查中，无效问卷指的是回答漏缺或填写支付意愿高于他们月平均收入的问卷。本次调查选择支付意愿方式是通过增加门票价格，因此支付意愿高于他们月收入的回答被认为是“反对”回答者(Protest answers)，被去除。调查样本社会经济特征统计结果如表1所示。
从性别角度来看，男女比例在两组调查样本中基本相似，说明调查样本在性别方面有较好的代表性。
从年龄角度来看，本次调查样本注重于成年人的游客。原因在于本研究评估的对象是生态旅游非使用价值，是一种不易辨别的价值。因此成年人被选择调查以能够提供正确的信息和拥有支付能力。调查样本从年龄角度来看，两组中25-35 岁的游客占最大比例。在越南，这些人一般都已有稳定的工作和生活。同时他们在认识和责任上是成熟的。DC和PC组样本平均年龄为33.3 和33.9岁并呈现统计上的无差别。
文化程度是影响人们对环境物品支付意愿的重要因素。本研究假设受教育年数越高，其支付意愿就越高。文化程度调查结果表明，从总体来看大部分被调查者具有高中文化，文化教育程度低的人占较少比例。高中教育以下的样本数比例在PC组为11.5%，在DC组为4.85%。平均教育年数在PC和DC分别为13.07 和13.38 年。
由于越南国家的社会经济特征，工作领域对被访者的环境支付意愿有一定的影响。本次调查假设国家单位的工作者有的环境认识和责任高于非国家单位工作者。这个假设源于越南全部环境支出款项都来自国家财政。因此如果享受国家提供的福利，那么这些人应当富有较高的环境责任。本次调查游客的工作领域对是否在国家单位工作而分组分析。结果表示所被调查游客的工作领域在PC和DC调查组都没有太大的差距。
总之，这次调查结果体现两组调查样本的社会经济特征具有良好的代表性，为分析他们对环境质量变化的偏好提供良好的基础。
(二)样本的收入和支付意愿统计结果
（1）收入统计结果
CVM评估环境物品经济价值的最大目的是获得人们为了能享受一种环境服务而愿意支付一定的金额。因此收入是影响他们支付的最重要因素之一。在发展中国家，其更是如此。对越南来说，由于经济处于起步阶段，人民生活水平和收入比较低。大部分有工作的人收入来自平常工资。因此游客的月收入和他们对环境资源的支付意愿有密切关系。本研究假设收入越高，支付意愿就越高。游客收入调查结果见表2。
根据上述结果得知两组的月平均收入在95%水平上显著差别。这样，从收入角度来看两组调查样本不尽相同,会影响到总样本的WTP表达。从收入数据情况来看,这儿结果反映越南居民的实际收入比较真实。据越南国家统计局2008年公布的数据，越南居民年平均收入为1024 USD=170.6万VND/年)。从上表数据可见，收入集中最多在200～400万VND（700～1500元RMB/月）。通过T-test 检验结果得知，两组在收入上没有显著性区别。
(2)同意、不同意支付比例的比较
应用CVM方法来评估环境物品的经济价值，调查人们对评估对象的支付意愿是表达个人偏好的最核心问题。因此通过调查以获得他们真实偏好信息是CVM最终目标。目前CVM方法中没有通过统一评估而获得真实信息的标准。据专家意见，为了获得真实信息就必须提高调查质量。本次研究中，为了避免消费者过于承诺支付，选择支付值高于他们的月平均收入都被视为无效。同时，问卷内也设计具体的数值选项，以避免随便回答现象。
CVM调查得到的信息不仅仅是人们对环境物品的支付意愿，而且也是人们对环境物品的责任程度。在一般情况下，支付愿意大小就可用来衡量他们对环境物品的关心和责任程度。
跟上文所提到前人研究结果相同，本研究结果也认为DC问卷格式获取参与者的“同意”比例高于PC格式。DC组和PC组样本同意支付比例见表3。
上述结果得知，DC格式获得“同意”回答比例比PC格式的高，分别为86.97 % 和81.21%。本次调查得到同意支付比例偏高的原因主要是选择增加门票价格为支付方式比较容易接受和容易缴纳，便于参与者接受。DC的“同意”比例比PC高的结果也符合于前人的研究普遍的结论。Ryan认为原因可能是使用DC格式问卷来调查参与者时，他们只要面对两个选择，或“同意”或“不同意”，就像他们在真实市场选择的行为。[13]因此他们容易给出回答。这也是NOAA建议使用DC格式来调查人们支付意愿的原因之一。
（3）支付意愿平均值的比较
CVM方法中，支付意愿（ＷＴＰ）指标是代表消费者对环境物品的偏好。因此，通过计算总样本的平均WTP来计算环境物品的经济价值。CVM中的每个诱导技术的结果都有不同的计算平均WTP(E(WTP))方法。本次调查的WTP与E(WTP)计算结果如下：
1）PC组：
PC问卷格式中，投标值系列的选择根据预调查的结果。本次调查结果获得最低投标值为0VND(包括无选任何投标值的人，反对回答者除外)，最高值为100 VND（30元 RMB）。此外，调查表中也留个空格以便消费者自己填写他们愿意支付的数额。PC组的WTP结果见表4。
PC 组发放问卷350份，有效问卷314份。有效问卷中有59位参与者支付意愿为零，占比例18.79%。支付意愿为零包括收入太低或不关心保护公园旅游资源的游客。本次调查结果获知不愿意支付的原因主要是经济条件限制的。也有些游客来到公园并非为了生态旅游的目的，因此他们不关心生态资源的保护。
从支付意愿非为零的游客来看，在14个投标点中，被选择最多的是25000、30000和100000 VND三个投标值。总体支付意愿呈现随投标值增加而WTP减少的趋势。这结果符合于经济学的供求关系原理。
应用公式（1）来计算表4的数据，获得WTP平均值为27400VND/人/次。以E(WTP)乘公园年游客流量数字而得出公园的总非使用价值为16.44～17.81亿VND/年 (巴为国家森林公园游客流量在6～6.5万人次/年)。这个结果显得较为合理（目前公园门票价格为20000VND，被认为是较低的价格）。通过本研究可为公园价格门票调整提供可靠的信息，公园门票增加到45000～50000VND/人/次的可行性较大。
2）DC组：
PC问卷格式被认为易于导致消费者“徘徊”心理。因此DC格式的诞生已被认为是控制消费者的“随意”回答。在DC格式问卷中，消费者只要在指定的投标值选择“同意”或“不同意”的。[19-20]传统DC 格式假设有一个投标值（非为零的金额）而消费者群众都接受支付。这条假设对于DC技术是非常重要的。其原因在于人们认为任何物品在市场上的价格都不可能为零。为此，应用DC格式时选择初始投标值非常重要，而且也对研究结果产生较大的影响。应用这条假设也易导致WTP初始值偏差（starting point bias）。
本次调查从预调查和PC组结果选出7个投标点：10、15、20、30、50、70、100(1000VND).问卷发放总数350份，分为7组，每组50份。350份问卷发放中，收回问卷350份，占100%。有效问卷330份，占比例94.28%。330份有效收回问卷有287份同意支付非为零的答案，占86.97%。DC格式调查人们是否同意支付某个指定的投标值。因此DC调查出的结果只是参与者的同意支付可能（或概率）以便推导他们E(WTP)。本次调查结果见表5。
当消费者同意支付概率被认为是随机WTP变量的Logit模型时， WTP平均值就可利用Hanemann的推导公式得以计算：
E(WTP) = 1/b×ln (1+ea)
其中,a和b 是消费者同意支付可能与WTP值之间的Logit 函数参数。
根据表5数据，算出Logit 模型如下：
ln L = 2467-0.045×A+ε
(4.067)(-4.644)
挂号内的值是各参数t统计值，A为各投标值。
E (WTP)=1/0.045×ln(1+e2.467)= 56.3 hay （56300 (VND))
巴为公园生态旅游非使用价值总数以E(WTP)乘公园年游客流量数和同意支付概率，即29.38～31.83亿VND/年(56300×0.8697×6～6.5万人次)。这结果显然高于PC结果（16.44～17.81亿VND/年）。两者之间的差距比例在1.787倍左右。这结果完全符合文献综述总结的结果。[10,18]统计数据表明世界上一般该比例为1～6倍。[21]
四、结论与讨论
通过本次调查得出以下几个结论：
（1)应用CVM评估方法计算出越南巴为森林公园非使用价值为31.83亿VND/年。
（2）通过本次调查结果获知目前越南巴为公园的门票价格较低。为了增加森林生态旅游资源保护经费来源，可通过增加公园门票，且增加数额在30000～50000 VND／人•次。
（3）通过本研究可提出结论是CVM完全可以应用于环境物品非使用价值评估领域。
（4）本研究结果提供更多的数据证明DC技术获得的WTP值和“同意”比例高于PC技术。这结果也再次证明在了解人们对环境物品是否同意参与，DC技术比PC技术更为有效，但要确定真实WTP的大小需要更有效的调查技术和数据处理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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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条件价值评估法(CVM)；DC诱导技术；PC诱导技术；支付意愿（WTP）；生态旅游资源非使用价值
中图分类号：S718.56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1165(2011)01007408
条件价值评估法(Contingent Valuation Method，简称CVM) 是评估自然环境资源经济价值最重要的方法之一。它是唯一能获得环境资源的全部经济价值，包括使用和非使用价值 的方法。[1]CiriacyWantrup 1947年最早提出该方法，但David 1963年首次运用CVM方法评估缅因州天鹅狩猎价值。从20世纪60年代，环境资源最重要的存在和选择两种非使用价值被认同之后，该方法得到广泛地应用。随方法本身的理论发展和环境资源价值认识程度增加，CVM应用领域也从单纯的休闲娱乐、野生动植物保护、生物多样性价值评估等扩展到日常生活领域如健康保护效益价值、社会政策等等。[2-4]
CVM评估环境资源的经济价值原理是通过构建假想市场并在此基础上调查人们对公共物品的偏好。[5]换言之，在公共物品的假想市场中，人们对指定的环境质量改善或损失揭示其最大支付意愿或最小补偿意愿。CVM方法关键通过诱导技术选择以获得消费者偏好信息。随着CVM方法本身不断地发展，其诱导技术也日益增多。诱导技术从早期的开放式（openended，简称OE）发展到现在的支付卡（Payment Card ，简称PC）和两分式(Dichotomous Choice，简称DC)问卷格式。内行专家建议，OE 技术不应该继续使用[6-8]，以PC和DC为替代技术。文献综述报告中，CVM研究案例中PC与DC技术被普遍地应用。已有少数研究通过比较这两种技术而得出结论：DC获得支付意愿（WTP）结果高于PC格式。[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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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属于发展中国家，由于经济条件的限制，人们对环境资源的认识程度还很有限。但随经济的发展和人们对环境认知的不断提高，要实现森林旅游资源的优化配置和保值就必须对森林旅游资源实行资产化管理，使森林旅游资源作为资产进入市场。森林生态旅游资源要作为资产走向市场，就离不开在市场条件下对资源进行公证的评估。
对巴为森林公园生态旅游资源进行资产评估的研究尚缺乏。2004年 Le Trong Hung 对公园景观资源价值评估进行研究。这项评估根据公园的旅游活动收入和利润并按照收入的10%作为公园景观资源的经济价值。这项评估不能反映公园的全部生态资源价值，特别是生态旅游的非使用价值。生态旅游资源非使用价值具有独特性，例如每个公园或自然保护区都有独特的风光、景色、地形、地貌等等。具体而言，每个游客对任一景点都有不同的感受，因此其经济价值只能通过参与者的偏好而获知。Michelle 和Carson 认为，只有支付意愿才是一切环境物品的经济价值的唯一合理的表现方式。
在CVM评估方法中调查技术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而每个调查技术(或叫诱导技术)都有其优缺点。因此要按照评估对象的特点和实施调查情况来选择诱导技术以获取参与者对评估对象的真实偏好。据上文所述，CVM的诱导技术包括OE、PC与DC三种。
DC技术是Bishop and Heberlein[12]首次引用，后来Hanemann[2]将该技术扩大应用领域并且深入与发展。DC问卷格式询问消费者在确定的价格条件下的支付意愿。每个消费者面对一个投标值（价格）只有两个选择 “同意”与“不同意”。各投标值从预调查结果中选出。DC调查获得的信息不是每个消费者的最大WTP，而是他们的WTP高或低于所提出的投标值。[12-13]DC是NOAA－美国海洋与大气管理局建议使用的诱导技术方式。[6]他们认为该技术使消费者面对一个价格做出唯一的选择，如同他们在真实市场的选择行为，因此易于回答。
PC技术被Mitchell and Carson[14]首次使用并发展。PC问卷格式给消费者提供一系列环境物品的价格，并要求他们选择符合他们最大WTP的价格。使用PC技术来调查消费者WTP的文献报告中认为该方法易导致WTP低估。其原因是消费者容易收到“徘徊”的心理影响而易选较低价格点。[15]
有较多对DC和OE，DC和PC比较的研究，并基本达成一致的结论是PC技术易于产生较大的WTP偏差；DC技术所获得的WTP一般高于PC和OE。[16-18]DC技术易于参与者选择同意支付,因此DC同意支付比例通常比OE和PC高。这些结果也是专家推荐DC技术优先使用的原因之一。
二、研究方法
（一）调查设计
本研究的数据来自2010年3至6月份在越南巴为国家公园的实际调查。本次调查由越南林业大学四年级大学生进行的。调查样本来自公园旅游的游客。本次调查分为两组：第一组使用PC问卷格式；第二组使用DC问卷格式来进行调查。两组分别进行面对面采访350个游客。调查问卷由越南林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老师和专家精心设计，与根据预调查结果重新调整。本次预调查进行面访150位到公园旅游的游客。根据预调查结果已确定了10个投标点是：5000, 10000、15000、20000、25000、30000、40000、50000、100000 VND和另 …（以消费者自己填写数字）。DC和PC问卷内容除了询问WTP值的问题不同，其余内容相同。
PC问卷的WTP问题：
1.为了提高巴为森林公园生态旅游资源非使用价值，如果门票价格增加，您是否支持？
□支持 （转到第二题） □不支持
2.您支持保护巴为公园生态旅游资源非使用价值的计划，您愿意支付门票价格增加部分是多少？（选举以下您愿意支付最大金额）（2800VND=1元RMB）
□5000 □10000 □15000 □20000 □25000 □30000□40000 □50000 □100000 □另……（请填具体数字）
DC问卷的WTP问题：
1.为了提高巴为公园生态旅游资源非使用价值，如果门票价格增加，您是否支持？
□支持 （转到第二题）□不支持
2.您支持保护巴为公园生态旅游资源非使用价值的计划，如果门票价格增加了……元，你是否同意？
□同意□不同意
在DC格式问卷，各投标值是从预调查结果中选出。
（二）分析工具
（1）描述统计学（Descriptive Statistics）
描述统计工具用于描述调查样本经济社会特征，如年龄、收入、文化程度、性别、婚姻状况等影响人们环境质量偏好的变量。
（2）计量学工具
t-test: 检验两组数据平均值差异。
Logit 模型用于确定被调查者“同意”支付的可能性与所面对的投标值之间的函数关系，以推导WTP值。
调查结果的平均支付意愿确定：E(WTP)
PC格式：
E（WTP）=∑ni=1Pi×WTPi,i=(1,n);
∑ni=1Pi=1(1)
其中，E(WTP)——平均支付意愿值；Pi——同意接受投标值i的概率；WTPi——第i投标值 （10000、15000、20000……）；n——投标值数量
DC 格式：
E(WTP) = 1/b×ln (1+ea)(2)
其中，P(yes to A) = 1/(1+ e-(a + b. A)) ；ln P(yes)1-P(yes)=a-b.A+ε (3)
Pi——同意接受投标值A的概率
a,b——logit函数（3）以接受某个投标值的可能性为被解释变量和唯一的投标值作为解释变量回归函数的系数。
三、 研究结果
（一）调查样本社会经济特征
本次调查进行访问700位游客在2010年3至6月份来巴为公园旅游。调查样本分为两组并使用面对面访问方式。调查组分为两组同时进行调查。样本社会经济特征统计结果如下：
第一组：PC格式
调查问卷发放350 个，收回数为350 个。其中，有效问卷为314个，无效问卷为36个，占比例分别为89.71% 和10.29%。
第一组：DC格式
调查问卷发放为350 个，收回数为350 个。其中，有效问卷为330个，占94.29%，无效问卷为20个，占比例为5.71%。
两组调查中，无效问卷指的是回答漏缺或填写支付意愿高于他们月平均收入的问卷。本次调查选择支付意愿方式是通过增加门票价格，因此支付意愿高于他们月收入的回答被认为是“反对”回答者(Protest answers)，被去除。调查样本社会经济特征统计结果如表1所示。
从性别角度来看，男女比例在两组调查样本中基本相似，说明调查样本在性别方面有较好的代表性。
从年龄角度来看，本次调查样本注重于成年人的游客。原因在于本研究评估的对象是生态旅游非使用价值，是一种不易辨别的价值。因此成年人被选择调查以能够提供正确的信息和拥有支付能力。调查样本从年龄角度来看，两组中25-35 岁的游客占最大比例。在越南，这些人一般都已有稳定的工作和生活。同时他们在认识和责任上是成熟的。DC和PC组样本平均年龄为33.3 和33.9岁并呈现统计上的无差别。
文化程度是影响人们对环境物品支付意愿的重要因素。本研究假设受教育年数越高，其支付意愿就越高。文化程度调查结果表明，从总体来看大部分被调查者具有高中文化，文化教育程度低的人占较少比例。高中教育以下的样本数比例在PC组为11.5%，在DC组为4.85%。平均教育年数在PC和DC分别为13.07 和13.38 年。
由于越南国家的社会经济特征，工作领域对被访者的环境支付意愿有一定的影响。本次调查假设国家单位的工作者有的环境认识和责任高于非国家单位工作者。这个假设源于越南全部环境支出款项都来自国家财政。因此如果享受国家提供的福利，那么这些人应当富有较高的环境责任。本次调查游客的工作领域对是否在国家单位工作而分组分析。结果表示所被调查游客的工作领域在PC和DC调查组都没有太大的差距。
总之，这次调查结果体现两组调查样本的社会经济特征具有良好的代表性，为分析他们对环境质量变化的偏好提供良好的基础。
(二)样本的收入和支付意愿统计结果
（1）收入统计结果
CVM评估环境物品经济价值的最大目的是获得人们为了能享受一种环境服务而愿意支付一定的金额。因此收入是影响他们支付的最重要因素之一。在发展中国家，其更是如此。对越南来说，由于经济处于起步阶段，人民生活水平和收入比较低。大部分有工作的人收入来自平常工资。因此游客的月收入和他们对环境资源的支付意愿有密切关系。本研究假设收入越高，支付意愿就越高。游客收入调查结果见表2。
根据上述结果得知两组的月平均收入在95%水平上显著差别。这样，从收入角度来看两组调查样本不尽相同,会影响到总样本的WTP表达。从收入数据情况来看,这儿结果反映越南居民的实际收入比较真实。据越南国家统计局2008年公布的数据，越南居民年平均收入为1024 USD=170.6万VND/年)。从上表数据可见，收入集中最多在200～400万VND（700～1500元RMB/月）。通过T-test 检验结果得知，两组在收入上没有显著性区别。
(2)同意、不同意支付比例的比较
应用CVM方法来评估环境物品的经济价值，调查人们对评估对象的支付意愿是表达个人偏好的最核心问题。因此通过调查以获得他们真实偏好信息是CVM最终目标。目前CVM方法中没有通过统一评估而获得真实信息的标准。据专家意见，为了获得真实信息就必须提高调查质量。本次研究中，为了避免消费者过于承诺支付，选择支付值高于他们的月平均收入都被视为无效。同时，问卷内也设计具体的数值选项，以避免随便回答现象。
CVM调查得到的信息不仅仅是人们对环境物品的支付意愿，而且也是人们对环境物品的责任程度。在一般情况下，支付愿意大小就可用来衡量他们对环境物品的关心和责任程度。
跟上文所提到前人研究结果相同，本研究结果也认为DC问卷格式获取参与者的“同意”比例高于PC格式。DC组和PC组样本同意支付比例见表3。
上述结果得知，DC格式获得“同意”回答比例比PC格式的高，分别为86.97 % 和81.21%。本次调查得到同意支付比例偏高的原因主要是选择增加门票价格为支付方式比较容易接受和容易缴纳，便于参与者接受。DC的“同意”比例比PC高的结果也符合于前人的研究普遍的结论。Ryan认为原因可能是使用DC格式问卷来调查参与者时，他们只要面对两个选择，或“同意”或“不同意”，就像他们在真实市场选择的行为。[13]因此他们容易给出回答。这也是NOAA建议使用DC格式来调查人们支付意愿的原因之一。
（3）支付意愿平均值的比较
CVM方法中，支付意愿（ＷＴＰ）指标是代表消费者对环境物品的偏好。因此，通过计算总样本的平均WTP来计算环境物品的经济价值。CVM中的每个诱导技术的结果都有不同的计算平均WTP(E(WTP))方法。本次调查的WTP与E(WTP)计算结果如下：
1）PC组：
PC问卷格式中，投标值系列的选择根据预调查的结果。本次调查结果获得最低投标值为0VND(包括无选任何投标值的人，反对回答者除外)，最高值为100 VND（30元 RMB）。此外，调查表中也留个空格以便消费者自己填写他们愿意支付的数额。PC组的WTP结果见表4。
PC 组发放问卷350份，有效问卷314份。有效问卷中有59位参与者支付意愿为零，占比例18.79%。支付意愿为零包括收入太低或不关心保护公园旅游资源的游客。本次调查结果获知不愿意支付的原因主要是经济条件限制的。也有些游客来到公园并非为了生态旅游的目的，因此他们不关心生态资源的保护。
从支付意愿非为零的游客来看，在14个投标点中，被选择最多的是25000、30000和100000 VND三个投标值。总体支付意愿呈现随投标值增加而WTP减少的趋势。这结果符合于经济学的供求关系原理。
应用公式（1）来计算表4的数据，获得WTP平均值为27400VND/人/次。以E(WTP)乘公园年游客流量数字而得出公园的总非使用价值为16.44～17.81亿VND/年 (巴为国家森林公园游客流量在6～6.5万人次/年)。这个结果显得较为合理（目前公园门票价格为20000VND，被认为是较低的价格）。通过本研究可为公园价格门票调整提供可靠的信息，公园门票增加到45000～50000VND/人/次的可行性较大。
2）DC组：
PC问卷格式被认为易于导致消费者“徘徊”心理。因此DC格式的诞生已被认为是控制消费者的“随意”回答。在DC格式问卷中，消费者只要在指定的投标值选择“同意”或“不同意”的。[19-20]传统DC 格式假设有一个投标值（非为零的金额）而消费者群众都接受支付。这条假设对于DC技术是非常重要的。其原因在于人们认为任何物品在市场上的价格都不可能为零。为此，应用DC格式时选择初始投标值非常重要，而且也对研究结果产生较大的影响。应用这条假设也易导致WTP初始值偏差（starting point bias）。
本次调查从预调查和PC组结果选出7个投标点：10、15、20、30、50、70、100(1000VND).问卷发放总数350份，分为7组，每组50份。350份问卷发放中，收回问卷350份，占100%。有效问卷330份，占比例94.28%。330份有效收回问卷有287份同意支付非为零的答案，占86.97%。DC格式调查人们是否同意支付某个指定的投标值。因此DC调查出的结果只是参与者的同意支付可能（或概率）以便推导他们E(WTP)。本次调查结果见表5。
当消费者同意支付概率被认为是随机WTP变量的Logit模型时， WTP平均值就可利用Hanemann的推导公式得以计算：
E(WTP) = 1/b×ln (1+ea)
其中,a和b 是消费者同意支付可能与WTP值之间的Logit 函数参数。
根据表5数据，算出Logit 模型如下：
ln L = 2467-0.045×A+ε
(4.067)(-4.644)
挂号内的值是各参数t统计值，A为各投标值。
E (WTP)=1/0.045×ln(1+e2.467)= 56.3 hay （56300 (VND))
巴为公园生态旅游非使用价值总数以E(WTP)乘公园年游客流量数和同意支付概率，即29.38～31.83亿VND/年(56300×0.8697×6～6.5万人次)。这结果显然高于PC结果（16.44～17.81亿VND/年）。两者之间的差距比例在1.787倍左右。这结果完全符合文献综述总结的结果。[10,18]统计数据表明世界上一般该比例为1～6倍。[21]
四、结论与讨论
通过本次调查得出以下几个结论：
（1)应用CVM评估方法计算出越南巴为森林公园非使用价值为31.83亿VND/年。
（2）通过本次调查结果获知目前越南巴为公园的门票价格较低。为了增加森林生态旅游资源保护经费来源，可通过增加公园门票，且增加数额在30000～50000 VND／人•次。
（3）通过本研究可提出结论是CVM完全可以应用于环境物品非使用价值评估领域。
（4）本研究结果提供更多的数据证明DC技术获得的WTP值和“同意”比例高于PC技术。这结果也再次证明在了解人们对环境物品是否同意参与，DC技术比PC技术更为有效，但要确定真实WTP的大小需要更有效的调查技术和数据处理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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