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兔兔,想说爱你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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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澳大利亚动物繁多是出了名的,但看似人畜无害的兔子,在这里却人人谈之色变。如在澳大利亚昆士兰州,拥有宠物兔子就是违法的,除非你是魔术师。
  谁能想到,兔子是澳大利亚最具侵略性的动物,不仅逼死了许多原生物种,而且造成植被破坏、水土流失等大量环境问题,让澳洲人民又恨又无奈。

可怕的兔兔


  兔子最早出现在澳大利亚,是在18世纪末。彼时,澳大利亚是英国的殖民地,也是英国流放犯人的地方。
  1788年,英国运送犯人的“第一舰队”带着11艘载有罪犯的船只在澳大利亚靠岸。船上运送的除了犯人,还包括一些家兔。在随后几十年里,澳大利亚的一些农民也开始使用兔笼饲养肉兔。
  19世纪40年代,养兔是殖民者的一种常见做法,那时候的人们察觉到澳大利亚似乎很适合养兔子,兔子也成了殖民者饮食的一部分。
  真正打开潘多拉魔盒的,是英国殖民者托马斯·奥斯汀。他在英国生活时就是一个狂热的猎人,但当他搬到澳大利亚南部时,失望地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可以猎杀的动物。于是,1859年,他让自己的英国侄子寄送了12只灰兔、5只野兔、72只鹧鸪和一些麻雀。在经过简单的繁殖后,托马斯在维多利亚州自己的农场里释放了24只兔子,以满足狩猎的需求。
  谁也没有预估到,兔子那可怕的繁殖能力,在没有天敌的澳大利亚会爆发出怎样惊人的能量来。

  到1920年,澳大利亚估计已有100亿只兔子。

  要知道,兔子每年能生产4~6次,每次一窝6~10只。曾有科学家认为,如果在90年内不采取措施限制兔子繁殖,那么地球上每平方米的土地上都会站着一只兔子。
  仅有超强的繁殖力,还不够让兔子泛滥成灾,最关键的是,澳大利亚没有能给兔子造成压力的天敌。曾在欧洲给兔子造成死亡威胁的金雕、猞狸,在澳大利亚都没有了。于是乎,在澳大利亚这个生育天堂,兔子们生活得自在而幸福,仅仅过了6年,托马斯农场里的兔子就已数以万计,甚至逃逸到了离农场上百公里的地方。
  到1886年,在维多利亚州和新南威尔士州都发现了兔子,到了90年代,兔子的足迹甚至延伸到澳大利亚北部。到1910年,澳大利亚的大部分地区都发现了野兔。而到1920年,澳大利亚估计已有100亿只兔子。
  兔子大军所到之处,横扫一切植被。
花了6 年时间,澳大利亚人建造了三道栅栏,其中第一道栅栏沿着澳大利亚的整个西部垂直延伸1138英里

可恨的兔兔


  “在人类引进的有害动物中,兔子是到目前为止危害最为强烈的。它们适应了澳洲的生活后,对当地的经济和动植物造成了有史以来最大的悲剧。”这种说法,一点也不为过。
  澳大利亚的兔子来自欧洲,欧洲兔子原产于欧洲西南部和非洲西北部,现在,地球上除了南极洲和撒哈拉以南非洲,所有大陆都有它们的身影。它们经常在新的家园造成环境危害,但唯有在澳大利亚所造成的破坏堪称恐怖。
  在一望无际的澳大利亚大草原,成群结队的兔子贪婪地啃吃着各类青草,十只兔子就能吃掉相当于一只羊所吃的牧草。
  同时,它们还会啃食各种灌木和树皮。在干旱的季节,它们甚至爬到树枝上吃较嫩的树叶,打洞啃吃树根,使成片的灌木丛和树林变得一片枯萎。
  据估计,在澳大利亚较为干旱的地区,每公顷土地上只要有4只兔子,就能使这片土地上的各种植物失去再生能力。
  由此,澳洲大陆大部分地区的水土保持能力急剧下降,水土流失和土壤退化现象日益严重,给当地的生态环境造成了难以弥补的损失。
  兔子不会去啃食古老的巨树,但确实会吃掉所有它们能找到的幼苗。一旦幼苗都被啃食,物種的生存就会受到致命威胁。而且,植物缺乏补充可能会改变整个植被群落的结构,对本地鸟类、爬行动物、无脊椎动物和其他生活在其中的动物也会有所影响。
  比如,与兔子们同处一个小生态环境的土生土长的小袋鼠、袋狸等与之相比,可以说完全没有竞争力。大批的兔子不但占据了这些土生动物的洞穴,还将它们的食物一抢而光,使得那些性情较温和的有袋类动物只好忍饥挨饿。
  因为兔子,澳大利亚一种最古老、最小巧的袋鼠—鼠袋鼠濒临灭绝。
  19世纪中叶时,兔耳袋狸在南澳大利亚几乎随处可见,由于在与兔子争夺食物的竞争中落败,如今只能在澳大利亚中部还可见到极少量的袋狸了。
20世纪30年代,南澳大利亚,遍地的兔子,画面后方为骑马的猎人

  据统计,主要由于兔子的原因,澳大利亚灭绝或近乎灭绝的原生动物就有几十种之多。
  澳大利亚的农业和畜牧业也蒙受了巨大损失。从牧草的消耗量来看,100亿只兔子所吃的牧草就相当于10亿只羊的放养量。这对于被称为“骑在羊背上的国家”的澳大利亚来说,所蒙受的经济损失实在难以估量。
  另外,由于兔子天生善于打洞,它们在土质疏松的牧场和农场下挖的洞穴深达1.5米,不但牛羊常会陷入洞中,更严重的是,农田下大量的洞穴会使得农业机械无法开展作业。甚至早在1881年,澳大利亚的一些农场就因此被迫放弃。
  它们对环境的影响是如此之大,以至于在《环境保护和生物多样性保护法》中,兔子的竞争和土地退化被列为一个关键的威胁过程。

可怜的兔兔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澳大利亚人相信两种处理兔子问题的方法:捕获它们,然后射杀它们。但到1901年,澳大利亚政府已经受够了。他们决定建造三道防兔栅栏,以期保护西澳大利亚的牧地。
  他们花了6年时间,建造了三道栅栏,其中第一道栅栏沿着澳大利亚的整个西部垂直延伸1138英里,至今仍被认为是世界上最长的连续站立的栅栏。
  然而,栅栏的效果还是不行。太多的兔子在澳大利亚人完成栅栏之前,设法到达了保护区。还有的兔子靠在地下打洞,“越境”进来。
  没办法,澳大利亚人又想出第二招:引进兔子的天敌—狐狸。
  在开始阶段,这种方法还是起到了一定作用,但澳大利亚人很快就发现,狐狸可能更喜欢吃行动相对迟缓的本地产有袋类动物。为了不使这些珍贵的物种灭绝,澳大利亚人不得不回过头来去消灭狐狸。
  愤怒又无奈之下,澳大利亚政府决定采取一些严厉的生物措施:在兔群中释放一种黏液瘤病毒。黏液瘤病毒只影响兔子,导致它们在疲劳和发烧前发展成皮肤肿瘤和失明,在感染后的14天内死亡。
  在使用黏液瘤病毒的两年内,澳大利亚兔子的数量减少了83%。
  然而,经过一代代自然选择,到今天,60%的野兔子已经对这种疾病免疫。而没有产生同样免疫力的宠物兔,却被这种疾病夺走了生命。
  再后来,到了1997年,澳大利亚人又试图释放另一种RHDV出血病毒,和上次一样,又是绝大多数的兔子死了,少部分兔子产生了抗体,保留下了生生不息的火种。仅仅4年之后,再次疯狂的兔群就已经完全对RHDV免疫了。
  兔子已经在澳大利亚横行霸道150多年。如今,澳大利亚农民还是不得不继续依靠传统的手段包括枪和钢颚陷阱,让兔子们离开农场。
  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引进一种外来生物非常容易,但要消化它所带来的后果,并不是那么轻松。在改造自然方面,人类的确获得了很多成功,但很多时候,人类又是那么无力。已经打开的潘多拉魔盒很难关上,澳大利亚的兔子又给我们好好上了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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