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无限好,何况芦笋香

来源 :南都周刊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vener123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暮春时分,春光依旧无限好,然而我人在台北,心却好似有一半飞到了远方,只因再过几天,就要重返睽违多时的鹿特丹,这一回除了探亲访友,也想回到往日熟悉的角落,好比说,市中心的露天大市集。
  从前一星期至少见一两次面的鱼贩、卖香料药草的女孩和奶酪摊老板,两年没见了,不知他们可还安好。我要上市集,和他们打个招呼,寒喧两句,顺便光顾一下人家的生意,采买最新鲜的农产,重新体会在荷兰厨房烧菜的滋味。
  这会儿,菜摊上想来摆满一束束或绿或白的芦笋了吧。
  荷兰四季分明,生鲜农渔产随着季节的变迁,轮番上场,从4月底至6月底这两个多月,正是吃芦笋的好时节。时令一过去,市面上卖的芦笋往往是进口货,即便悉心烹调,也没有当令的本土芦笋那么鲜嫩甘甜又多汁。
  于是一到暮春,荷兰简直是举国上下痛快吃芦笋。荷兰人一般偏爱种植时不给见阳光的白芦笋,水煮前需切除底部,尚需舍得削皮,削时一手倒拿芦笋,另一手持着锋利的削刀,自底部一口气往下削,削至离笋尖八九公分处,把纤维较粗的外皮通通削掉,食来才不会一口渣。
  荷兰人爱吃软而多汁的白芦笋,家乡同胞却更喜脆爽的绿芦笋。殊不知台湾在六七十年代芦笋出口量占世界第一,以白芦笋为主,多半制成罐头外销。我的荷兰好友安就说过,她儿时正是从白芦笋罐上的Made in Taiwan三个字,认识“台湾”这个地名。
  台湾人从3月下旬到11月,自春徂秋,都有本地芦笋可吃,其中以七八月份芦笋产量较少,春天产量最多,不分哪一季,品项都以绿芦笋居多。不过这几年来,由于饮食习惯逐渐西化,白芦笋也重返传统市场。前一阵子,我就发觉常去的菜摊上,绿芦笋也好,白芦笋也罢,数量都变多,价钱也好,索性铆起劲来烹调芦笋。
  若是中式吃法,我常直接清炒,起油锅,加一瓣蒜头,待蒜瓣传出香味就捞出,以免蒜味掩过芦笋清新的滋味。有时则拿来炒虾仁、肉丝或牛肉,这时往往会加一点去籽的红辣椒丝或彩椒片,让整盘菜色彩更缤纷鲜明。
  偶尔还会学小酒馆的做法,做培根芦笋卷下酒。这道小菜作法容易到简直不需要厨艺:芦笋用加了盐的滚水汆烫,冰水冲凉、沥干,切长段,卷裹以半片培根,收口朝下,下平底锅煎熟。家中有烤箱更省事,把培根芦笋卷置于垫了铝箔纸的烤盘中,撒些芳香药草和黑胡椒,进烤箱焗烤至培根出油且略焦就可以了,够简单吧?
  碰到工作忙,没有太多时间下厨时,就拿绿芦笋做意大利面。芦笋切斜段加鲑鱼、洋火腿、莎拉米香肠或熏猪肉,再加点彩椒丝增色,炒熟后和煮至弹牙的意大利面一拌便可。如此一盘有荤有素,还有淀粉质主食,算得上营养丰富了。配上周末煮好的西红柿蔬菜汤或胡萝卜汤,就这样一碗汤、一盘面,搞定简便却不随便的晚餐。
  至于白蘆笋,仍按荷式做法烹之:炒锅中加芦笋皮和水,撒一点盐,煮开后捞出皮丢弃。削了皮的芦笋整根下锅,让笋尖露出水面,中火煮滚后改文火煮十几二十分钟,捞出焖软的芦笋,和煮土豆、白煮蛋和洋火腿同置盘上。接着,在小锅中融化牛油,混合柠檬汁、肉豆蔻粉和盐,做成酱汁,往盘上一浇,撒些胡椒、碎欧芹或细香葱,这一顿利用本土农产做出的地道荷兰餐,可以端上桌了。
其他文献
人体就像是台机器,用久了零件难免有磨损的时候,一早起来头疼脑热脚步虚浮,你今天还去上班吗?  在我们的文化里,带病工作是种美德,从上学时起,班主任老师表扬“优秀学生”时都会附带一句“本学期全勤”,到了单位评先评优也常说某某在医院拔掉针头转身又返回工作岗位之类的。这种兢兢业业的精神特别让人佩服,给大家树立榜样的同时,也带来了一些群体压力,仿佛工作表现跟出勤率是成正比的,所以请病假也要掂量一下。甚至当
一部剧集,光是对着麦德林黑帮贩毒集团与哥伦比亚政府之间调戏历史一般的史实照本宣科,就能具备神剧的潜质了。更何况还有《精英部队》制作班底的编排和打磨,更能将令人愕然的史实进化为邪异史诗。虽是涉毒题材,但《毒枭》跟《绝命毒师》截然不同。我更愿意将之与强尼·戴普主演的《大毒枭》摆在一起。在那部同样将“魔”还原成“人”的电影里,有一句台词:“我的一生,野心比实力高得多,充满了不切实际的追求。”这句话放在位
网络时代,任何公共事件都有可能漫出当地,成为举国关注的大事。温州苍南县城管查抄路边摊贩、围殴拍照路人,引发民众激愤,城管遭痛打,就是一起典型的“小事变大事”的群体性事件。  从这起事件出发,跳出事件思考,两个普遍性问题需要探讨:城管为何热衷于喋血街头?路边摊贩到底招谁惹谁了?  我们知道,路边摊贩是社会的底层人民,一个家庭的生计寄托于一个小摊位,一天的收成左右着一个家庭的生活水准。我们不太知道的是
获奖理由  褚时健即将进入耄耋之年,却无心成为潮人,他的橙子已经一橙难求,通过电子商务进入万家餐桌。从风云人物到白发农夫,成为业界良心的代言人,褚时健的经历本身,就是一个有味道、有温度的故事。故事有点苦,橙子却很甜。    从74岁开始,褚时健才真正找到“回到自己”的感觉。这一年,他从狱中归来,按照中国人常理,他应该就此退隐,打发晚年,但他偏偏选择了创业,创下了褚橙的奇迹。  褚时健的魅力,也许诚
历史上的哲人和学者,都曾试图在这群特殊的小动物身上,寻找忧虑重重的人类亘古以来提出的终极问题的答案。  “蜜蜂兄弟来了!”当两位法国中年人出现在2017傅雷翻译出版奖现场时,大家都窃窃私语。对于达瓦佑兄弟的这个昵称,来自他们近期被翻译成中文的书《蜜蜂与哲人》。而他们“哲学家 养蜂人”的这种作者身份组合,也给这本哲学小品带来了特殊的趣味性。  哥哥弗朗索瓦·达瓦佑是法国上卢瓦尔省的专业养蜂人,与蜜蜂
日本今天还保留着传统的三“雅道”,即茶道、花道、香道。这日式三“雅道”其实都传自中国,宋朝文人间也流行四雅事:挂画、点茶、插花、烧香。其中的点茶、插花、烧香在日本演变成了茶道、花道、香道,但在中国本土,文人四雅事后来却全面没落,比如“烧香”一词,宋人一般用来指称一种雅玩,即焚香;而现在却与“拜佛”连用,指一种民间祭拜仪式,雅味全失,俗气尽显。  遥想当年,一炉袅袅飘着轻烟与香气的焚香,在宋人生活中
中国四大古典名著里面,除了《红楼梦》是原创之外,其他三部都是先在民间进化了许多年,被无数民间艺人反复修改。这些故事在流传期间,会衍生出各种不同于主流的奇葩版本,让读者感觉既陌生又熟悉。  《西游记》虽然是明代吴承恩所著,但在他之前,《西游记》的雏形却早已成形,相关故事如同杂草一样在民间艺术领域野蛮生长。元末明初有一位杂剧名家叫做杨景贤,他博采民间诸家之长,汇成了一部杂剧版《西游记》,成为吴本之前最
作为台北地标的101下面,低矮破旧的整片房子里,才是台北的美味地标所在。  西门站与龙山寺站是捷运板南线上相邻的两站,它们或许算得上台北冲撞对比最强烈的地方。前者有大名鼎鼎的西门町,这里店铺林立,每日人声鼎沸,出现在此地的人士平均年龄不超过25岁,奇异的发型与惹火的装扮在西门町显得司空见惯。这些潮人,代表台北的时尚前沿。  而从后者出来,沿昆明街或者康定路北行,时光似乎一下子老去,古老的两层房子、
夏至节气已过,亚热带岛屿又是盛夏。午后三点,我戴着墨镜,扛着大布袋出门,到邮局寄一箱书。或许是肩挑重物之故,不过五六分钟的脚程,就走得我汗涔涔,枉费我还撑着洋伞。  好不容易解脱重担,离开设有空调的室内,再次投入火炉般的街头,才一会儿便忍不住掏出手帕,抹去额头新冒出的汗珠。返家路上,该右转时没拐进巷里,直直向前行。暑热太难耐,决定到夜市旁那家下午就营业的冰果店吃冰去。  冰店门面是开放的,一部冷气
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在变身超级马拉松狂人前,陈盆滨是个渔民,小学毕业。他出生在浙江玉环县下面的一个海岛上,每天只有一艘船,涨潮才能开,下了船还要再坐一阵子拖拉机才能到县里。陈盆滨22岁的时候,有一天他所在的鸡山乡举办了一个俯卧撑大赛,来比赛的大多是武警、保安,他什么也不懂,就开始埋头做。做了438个,有人推了他一把,他才知道早就没人做了,人都散了。  这是陈盆滨第一次知道什么是“极限”。确切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