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中的呼喊

来源 :初中生学习·七彩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lys520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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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一年前,蔡子涵和我是至交好友,一年后,不知为何,我无缘无故与他成了冤家对头。
  第一次竞选班长的时候,我以诚恳的演讲和优异的成绩博得了热烈的掌声。不记名投票之后,统计结果令人大为意外。全班68名同学,我得了67票。后来统计结果的学习委员悄悄告诉我说,那个唯一投了反对票的人,正是与我形影不离的好友,蔡子涵。
  我承认,因为这件事,我心里有了无法解开的疙瘩,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何最亲信的人,却是最不支持我的人?蔡子涵为何要反对我当班长?
  蔡子涵从来不说,我也不曾问过。我们如同往常一般,一起上课下课,一起外出游玩。只是,最近这一段时间,他总有许多理由与我分开,有好几次,我真想当面问他是否已经厌倦了我这个朋友,但话到嘴边,又被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第一次月考,蔡子涵进了学校重点保护名单。凡是年级倒数50名以内的,都有机会和班主任单独见面。知道蔡子涵的成绩之后,我忧心忡忡地找到他,我说:“子涵,待会儿班主任肯定会找你谈话,你态度可得好点,不然又得见家长了!”
  蔡子涵站在风起的走廊上,对我所说的话充耳不闻。我想,他一定是为此苦闷坏了。于是,我很知趣地退回了教室。
  班里的几个差生陆续进了办公室,唯独蔡子涵安坐教室。谈话完毕后,班主任跟在几个差生后面进了教室。刚上讲台,便劈头盖脸把蔡子涵骂了个狗血喷头。最后,班主任说他是班里条件最好的,整天和学习成绩名列前茅的我在一起,却不懂得好好利用资源。
  .二.
  蔡子涵彻底与我疏远了。他被班主任调到了后排,我俩从此天地远隔。
  有好几次,我公然不顾班长的身份,在课堂上给他写纸条,邀他放学一起回家。起初,他会传来一堆理由搪塞我,后来,干脆不回纸条,保持沉默。
  坐在教室的黄金地带,我时常有一种阴冷的孤独感。每每回头凝视蔡子涵,总是被他那闪躲的神色逼得无路可退。我想,我和蔡子涵的友谊已经走入了深渊。
  生物课上,蔡子涵公然带领后排男生集体逃课,生物老师大发雷霆,把我这名班长狠狠训了一通,最后,还给我挂上了一个莫须有的渎职罪名。
  我恼怒极了,按照生物老师的意思,尽数把名单报了上去。
  我没想到事情的结果会如此严重。生物老师根本不通过班主任,直接把那份名单交到了政教处。
  次日,政教处以教唆其他同学逃课,严重打破教学进度为由,记了蔡子涵一个大过,并在教学楼下面的操场上,公开通报批评。
  这次,我得罪的不光是蔡子涵,更得罪了后三排的差生。我内疚极了。我多想告诉蔡子涵,如果早知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的话,我宁可丢掉班长和三好学生的头衔,也不会写下他们的名字。
  可事情已经发生,我无力更改结局,更无法让时光倒流。
  .三.
  我给蔡子涵写了一封长长的道歉信。信上,工工整整地落下了我的名字。
  蔡子涵接到信的一瞬间,我心里涌起了愧疚的波涛。我以为他会打开信,细细地阅读。岂料,他看到是我的笔迹,便随手将信仍进了垃圾桶。他阴沉的脸和不屑的神色,像一柄锋利的剑,把我的胸膛刺得生疼。
  我想,我和蔡子涵的友谊,就要这么残忍地终了了。有几次,放学时在楼道里看见他,明明心里想急着赶上前去,与他好好说几句话,可腿脚却如同生了根一般,无法动摇。我悲哀地看着蔡子涵的背影,看他一层一层地下着台阶,最终拐弯,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也许,这便是我与他现在的距离,明明在同一间教室里读书写字,彼此却如同隔了几世一般,形似陌路。
  蔡子涵的爸爸不知从何处得来消息,亲自到学校找到了班主任,问是否能把处分撤消。我在旁边说了不少好话,蔡子涵的爸爸用感激的眼神看了我许多次。
  最后,班主任被我们打动了,决定向政教处请示,看能否在期末前撤销对蔡子涵的处分。
  晚饭时候,蔡子涵的爸爸找到了我,身后,跟着神情沮丧的蔡子涵。当他爸爸欣喜若狂地向他说起我的功劳时,他不由分说,一个跨步上前,冲着我的右脸便是重重一拳。
  鲜红的血顺着嘴角缓缓流下。我趴在地上,竭斯底里地朝蔡子涵的爸爸喊:“不要打他!不要打他!”
  .四.
  蔡子涵说,我不过是猫哭耗子。
  他彻底从学校里消失了,他爸爸先后来过几次,都不曾见到他的踪影。3天后,学校发出了最后通牒:如果蔡子涵明天晚上还未到校的话,那么,他就足足逃了40节课。按照学校规定,必须开除学籍,勒令退学。
  我心急如焚。下午,我主动向班主任请了事假,外出寻找蔡子涵。
  顶着炎炎烈日,我把他曾经爱去的每一个网吧,每一个游乐场,每一处公园都找遍了,还是没有他的消息。
  午夜11点,下起了瓢泼大雨。我走在那条熟悉的小路上,想起蔡子涵和我同骑一辆自行车的日子,想起他的恶作剧,想起我中暑时他死命把我背到医院的倔犟……
  热泪混着大雨,使我悲伤难耐。我一路小跑,一路在微弱的光亮中大喊:“蔡子涵,蔡子涵,你在哪里?你忘了你说过的话吗?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兄弟!”
  凌晨两点的时候,筋疲力竭的我几乎跑遍了小镇的每个角落。终于在一个昏暗的避风的屋檐下,找到了蔡子涵心爱的自行车。我鼓足勇气,朝四周喊了许多遍,仍不见蔡子涵的身影。于是,我只能守株待兔。不知不觉,我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眼前一片惨白,手背上有针扎过的痕迹。正当我疑惑时,看到了枕边的卡片。
  卡片上,是一串熟悉到使我泪流满面的字:“我听到了你在大雨中的呼喊。我相信你一直把我当好兄弟。放心,当你看到这张卡片的时候,我已身在教室里。我就不信,我潇洒倜傥的蔡子涵读书读不过你这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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