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运纪念钞不能没有老百姓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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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拥有13亿人的中国,央行只发行了600万张奥运纪念钞,真正渴望得到它的普通老百姓,却寥寥无几。奥运纪念钞都到了谁的手里?
  
  7月9日,由中国人民银行发行的600万张10元面值奥运纪念钞,开始在各大银行面向大众兑换。一时间,各兑换点前都出现了排队争兑的热潮。奥运纪念钞瞬时成了炙手可热的“追捧品”。在许多群众与纪念钞失之交臂的同时,邮币市场、网上等渠道却出现了大肆叫卖奥运纪念钞的举动,奥运纪念钞价格被一再哄抬。与此同时,网上关于奥运纪念钞的热议也在不断升温,许多网友提出了质疑,奥运纪念钞是否已经失去了纪念的本色?
  
  批发价35元卖价1000元
  
  央行此次发行的10元奥运纪念钞,除具有与同面额人民币等值流通的职能外,最令人津津乐道的显然是其不可复制的收藏价值。有位买到奥运纪念钞的收藏家告诉记者:“以题材来说,作为世界首例具有奥运概念的纪念钞,在形态上已不同于之前发行过的奥运贵金属纪念币;另外,以工艺来讲,从图案到文字设计也都别具中国特色。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这次央行发行的10元奥运钞将会展示其巨大的收藏价值。”
  可是,奥运纪念钞自发行以来,反而大部分群众被排斥在外,却成了少数投机者牟利的工具。
  奥运纪念钞发行后,全国各地出现了狂炒现象,一些地方甚至炒到了1000元。在北京,发行当天,工、农、中、建、交五家商业银行近300个网点,8点半即开始兑换奥运纪念钞,基本上所有网点在9点以前都兑换完毕。在马甸邮币卡市场内,记者目睹了10元面值的奥运纪念钞被一路炒高,一度达到千元。市民李先生说,因未获得在银行兑换纪念钞的排号,他来马甸邮币卡市场碰碰运气,没想到已被炒到每张500元。记者看到,固定摊位上的纪念钞多是被一些市民以300至500元不等的价格买走。市民孔先生说,上午9点半时,每张卖500元,“我犹豫了一下,没想到不到半小时升至650元。”半小时后,大炒家对纪念钞的收购价从700元上涨到900元,3张连码奥运纪念钞甚至被叫到3000元的高价。更有甚者,居然“有创意”的叫出2008元的“纪念意义价”。 还有部分卖家把连号作为奥运纪念钞最大的卖点,有位卖家拥有3张连号纪念钞,标出的总价高达6666元。当收购价格升至1000元时,一位在现场的大炒家开始打电话,“价格已炒高,下午可以放货。”
  兑换结束后,网上也开始热炒。在淘宝网上,每刷新一次页面,都会有新的报价出现,奥运纪念钞的价格很快就涨到了500元。除了一口价,还有以拍卖形式报出起拍价的。一位发帖者报出400元的底价,每次加价5元。数分钟内,就有人报出550元的价格,并且不断上涨。
  一边是普通群众“一钞难求”,另一边却是炒家的大肆叫卖。那么,这些炒家为何如此“理直气壮”呢?据悉,某些大庄家持有批量奥运钞,在北京、广州等地的邮市和网上商店高价售卖。更有北京的庄家自称,他可通过银行的特殊渠道批量获取奥运钞,并与各地炒家联手抬高市面价格。据《南方周末》记者在北京马甸邮币卡市场调查,某些摊主不仅持有大量奥运纪念钞,而且透露是以每张35元的批发价从银行内部买来,并在全国联手炒作奥运纪念钞,借此谋取利益。由此可见,炒家们肆无忌惮的哄抬价格也就不足为怪了。
  与之相反,奥运纪念钞在各地的实际兑换量却有限。有人算过一笔账,依照南京一地上柜兑换数量不超过4000张推测,全省13个市总数应该不过5万多张,全国30多个省市自治区,按此推算,上柜总量不会超过200万张。
  事实上,奥运钞的炒作,有专家认为是违法的。《钱币》总编、中国集币在线首席执行官殷敏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称,《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币管理条例》规定:“纪念币是具有特定主题的限量发行的人民币”,“禁止非法买卖流通人民币”。此次发行的纪念钞具有流通功能,庄家炒作应属“非法买卖流通人民币”。
  更多的普通民众希望能平价买到奥运钞以纪念奥运盛会。有多位受访市民指出,总人数不足700万的中国香港发行了400万张港币奥运纪念钞,而有着13亿人口的内地只发行了600万张奥运钞,这显然不方便内地百姓纪念奥运。发行奥运纪念钞,对没机会到现场看奥运比赛的民众提供了一次接触奥运的机会。但600万张和13亿人比起来,平均每人只有0.0046张,实在是少的可怜。可即使如此,这微薄的机会却还要遭到各种利益群体的盘剥。奥运纪念钞,又有多少实际的纪念意义呢?
  
  发行存在暗箱操作
  
  奥运纪念钞在兑换点的兑换数量寥寥无几,而在邮币市场、网上等渠道,却出现了大宗的交易。虽然市值已翻了十几倍甚至上百倍,可是兑换数量的短缺,导致买者还是络绎不绝。
  截至7月10日下午,作为全国最大的邮币卡交易市场,也是邮币卡集中交易的“二级市场”(批发市场),上海卢工邮币卡交易市场的两三家摊位上已出现了上千张奥运纪念钞。对于纪念钞的来源,老板们多讳莫如深,不肯透露。不过,资深业内人士透露,尽管此次央行发行的奥运纪念钞严防截流,但从短短三日即有上千张的量来看,估计仍有部分来自外地的某些监管相对松散的银行。更有北京的庄家自称,可通过银行的特殊渠道批量获取奥运钞。
  一时间,奥运纪念钞被“内部人”利益寻租的说法在坊间迅速流传。因为就目前情况看,“内部人控制”的属性分外明显:公众既不知道何时开始兑换,也不知道有哪些银行网点可以兑换、兑换数量是多少。公众与银行之间存在的这种信息不对称,客观上给了银行内部的投机分子可乘之机。以既有之经验,我们显然有理由对缺乏监控的银行网点进行“无赖假设”。
  新华网的一条新闻就曾报道:淘宝网的广东卖家卢先生在同行的帮助下买到了少量的奥运纪念钞,信息刚挂出半小时,他就与十几位买家完成了交易,成交价都是500元。以常理来推测,卢先生几乎不可能从普通卖家那里买到奥运纪念钞——因为普通人辛苦排队兑换纪念钞的目的是为了收藏,绝不是为了转手赚那点利润。况且,在极短的时间内,哪个普通人有能力寻找至少“十几位”卖家再进行二次售卖呢?那么,这位深不可测、神通广大的“卖家”到底是谁,就值得思索。
  不过银行方面对奥运纪念钞的紧缺也很委屈,毕竟他们不是唯一拦截奥运纪念钞的机构。上海某股份制商业银行的支行行长表示,事实上,他根本没有收到过总行下发的任何发行奥运纪念钞的文件。据他从总行办公室比较熟悉的负责人那里了解到的信息,虽然纪念钞发行数量很大,但真正流入银行系统的只有30万张,其中上海分得的数额为4.5万张左右,在上海总共只有5家银行拥有发售权,而他所在的这家银行发行的数额不会超过4位数,估计在8000张左右。另一位国有银行总行的高层负责人透露,该银行总行在拿到了发行权之后,很快就“囤积”了一部分。虽然这位总行一级的负责人没有透露具体数字,但据他介绍,银行留下来的这部分一般作为送给来访贵宾的礼物之用。
  “大头在人民银行和奥组委!”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银行内部人士告诉记者,这两个机构留下来的奥运纪念钞数量甚至大大超过整个银行系统的流量。而按照以往发行惯例,人民银行会通过装帧公司来发行部分奥运纪念钞,也就是包装成礼品装出售,价格当然也要比单张奥运纪念钞翻上好几倍。
  不知道人民银行的行为是否把发行奥运纪念钞当成了一门生意。但无论如何,把全民奥运当成牟利的工具,都是不应该的。或者,是银行系统太过自负了,忽略了奥运纪念钞发行是政府行为,要最大程度满足国人分享奥运之热情,因此才不愿意公开纪念钞的分配情况,更不愿花费精力在发行之前征询一下广大民众的意见。发行奥运纪念钞是典型的政府行为,而不是一门可以耍市场手段的市场行为。既是政府行为,决策透明和吸纳民意就是其基本的特质。
  剩下的奥运纪念钞到底流向了哪里?中国人民银行营业管理部工作人员称,目前银行已经没有存货,各银行也没有截留。但当被问奥运纪念钞的实际公开发售量时,却以涉密为由拒绝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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