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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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016年11月底,北京饭店,我们参加第九次全国作代会。
   海飞总是拎着一只布袋子进出,我仔细看了看那袋子上面的字:《惊蛰》。一问,原来是他的新电视剧要开拍了。
   海飞给我讲了《惊蛰》的大概。
   故事发生在1940年的上海和重庆两地。多面间谍陈山,经历了与亲人相煎,和同胞对决,与日谍殊死搏杀,终于以一己之力,孤军奋起,力挽狂澜,一步步成长为坚强勇敢的爱国战士,用热血和青春,在烽烟中砥砺前行。
   那为什么取名“惊蛰”呢?
   海飞笑道:以惊蛰开始,以惊蛰结束,惊蛰过去了,惊蛰还会再来。在延安,在惊蛰这个节气,陈山与余小晚重逢,百感交集。惊蛰,大自然新生的节气,最终还是希望。
   我若有所思,噢,惊蛰,万物生。

2


   严格意义上说,“立春”只是春来了的一个表象名词,仲春真正开始,要“雨水”过后的惊蛰,轰隆轰隆声中,天要裂开的样子,春雷来了,中国大部分地区春耕正式开始。
   《夏小正》曰:万物出乎震,震为雷,故曰惊蛰。是蛰虫惊而出走矣。
   动物入冬天,伏藏土中,不吃不喝,那就是“蛰”。
   什么东西才能启蛰呢?雷。
   雷是什么东西,能惊醒万物?
   《山海经·海内东经第十三》中,有一只怪物叫“雷神”:雷泽中有雷神,龙身而人头,鼓其腹。在吴西。
   龙一样的身体,人一样的脑袋,只要敲击自己的肚皮,便会发出雷声。这是人们对“雷”的初次描写。
   从环境看,这只雷,生活在吴地西边的雷泽中,那么,雷应该是水神。雷的确就是水神,不是水神的话,怎么会带来大雨呢?只是,大雨前,它会弄出不小的动静来,这是在告诫人们,是我给你们带来丰沛的雨水,你们要感谢我,你们要敬我,不要惹我。
   但,雷在黄帝面前,却是只小动物。黄帝将它捉来后,用夔的皮蒙鼓,用雷的骨头做槌子。鼓做成了,黄帝一擂,发出的声音可传到五百里外,天下都被震慑。
   黄帝和雷是有缘分的。他娶的正妻就叫雷祖,这个我就不叉开去了。
   人类进入文明社会后,对“雷”仍然充满想象。
   唐朝李肇的《唐国史补》,卷下,有如此记载:“或曰:雷州春夏多雷,无日无之。雷公秋冬则伏地中,人取而食之,其状类彘。又云,与黄鱼同食者,人皆震死。”
   这个想象相当有趣。雷州,春夏季节,每天都要打雷的,所以叫雷州啊。这雷呢,秋冬没有,去哪里了?哈哈,躲在地里面呢。人们还从地里面,挖到了雷,形状有点像猪,味道相当不错。但是,特别告诫人们,鱼肉和猪肉不能同食,要遭雷劈。至于为什么不能同食,没有人说得清。
   说雷像猪,不仅仅是李肇一个人这样写。宋朝李昉等的《太平广记》就引用两位唐朝作家写的雷:状类熊猪,毛角,肉翼青色(《传奇》);身二丈余,黑色,面如猪首,角五六尺,肉翅丈余,豹尾。又有半服绛裈,豹皮缠腰,手足两爪皆金色。执赤蛇,足踏之,瞪目欲食。其声如雷(《录异记》)。
   不过,在《录异记》里出现的雷,样子还是挺帅气的:有角,有翅膀,有强有力的尾巴,穿着深红色的裤子,腰里系着豹皮带,手脚都是金色,样子有点像孙猴子呢,只不过雷手上挥舞着的红色蛇有点吓人,不如金箍棒亲切。
   这样的雷,除了声音响亮以外,战斗力也是很强的。
   《太平广记》引《广异记》中就记载了一场雷和鲸的战斗。
   唐朝开元末年(约公元741年),雷州外的水面上空,有一只雷,在天空中翻上翻下,它对着巨大的鲸鱼,或向海面发射火力,或用力发声震击,战斗一直持续了七天。海边上观看的人群,每天都人山人海,也不知道谁获得了最后的胜利,只见远处海水红红的一片。
   从战斗场面分析,雷和鲸鱼,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恶斗,谁也战胜不了谁。雷的优势在天上,虽然它也是水神,但面对海上霸王的鲸鱼,它无能为力,有劲使不上。而鲸鱼却自在得很,你射火,我潜入,你声震,我潜入,你奈何不得我,气死你!
   我这么不厌其烦地说雷,是因为,对惊蛰这个节气来说,雷是关键引爆点,雷就是寒冬过后起床的军号,没有雷,万物似乎都还懒睡着,暖洋洋,懒洋洋,如果不打卡,谁愿意早起上班呀!

3


   万物苏醒,大地一片繁忙。
   诗人们也忙碌起来了。
   二月的一天,雨后,唐朝诗人韦应物,走在家乡的田园间,看到许多农人在忙,牛在忙,春草萌长,细花吐蕊,心有所触,写下了《观田家》,开头四句是:
   微雨众卉新,一雷惊蛰始。
   田家几日闲,耕种从此起。
   这种景象,在我的少年记忆里,也仿佛如昨日一般。
   我知道,惊蛰以后,布谷鸟,就要开始表演了。
   前段时间,我在临安神龙川夜宿,清早进山,听到布谷鸟绕山飞鸣,“清明酒醉”,我小时候一直这样理解。但读到清朝作家陆以湉的笔记《冷庐杂识》,却大开眼界,他这样描述布谷鸟的表达:江南一带多听成“家家看火”,又像“割麦插禾”,江北则曰“淮上好过”,山左人名之曰“短募把锄”,常山道中又称之曰“砂糖麦裹”。陆作家研究了一番,再引《本草·释名》,那里面叫“阿公阿婆”“脱却布袴”。又引陈造《布谷吟》序,谓“人以布谷催耕,其声曰‘脱了泼袴”,淮农传其言云‘郭嫂打婆’,浙人解云‘一百八个’者,以意测之”,云云。然后,陆作家就说了他家乡(桐乡)这样听布谷鳥:吾乡蚕事方兴,闻此鸟之声,以为“扎山看火”,等到蚕事完毕,则以为“家家好过”。
   相较许多能干的农村孩子,我其实并不擅长干田间活,能干的也就是砍柴割草之类的粗活。
   但惊蛰留给我的,是沁入骨髓的蛇咬记忆。
   一日放学后,我去砍柴。一般来说,每天放学后,回家砍一捆五六十斤重的柴,是我少年时的强项。    我们白水小村,有两个山坞,大坞和小坞。这一天,我去小坞里的刀鞘湾砍柴。在半山腰,发现了一丛青柴,面积好几平方,很密集茂盛的那种,这一丛砍下来,我想,一捆肯定有了,心里暗暗高兴,今天不用爬来爬去东找西找了。
   砍着砍着,突然,我的左手中指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细一看,是一条小竹叶青蛇,啊呀,我一定被它咬了,它很喜欢盘卧在这种青柴丛中的,是我粗心大意。这蛇我知道,毒得很,我叔叔是赤脚医生,农村的孩子,一天到晚在山里混,也知道一点急救知识。
   我必须自救,否则,毒浸血液就危险了。
   急中生智,我往受伤的手指撒了泡尿,不管有用没有,尿液也有消毒功能吧。
   然后,迅速跑下山来,在溪里洗手。溪水流动而清澈,我小心地用柴刀刮手指皮,刀刃并不锋利,轻轻地刮,皮有点破了,忍痛,还要刮,我以为,这样也等同于手术,能将蛇毒去掉。一个少年,其实没有坚强的革命意志,不痛是假,但似乎忘记了痛。那时,我刚看过残破本的《三国演义》,只是,我没有关羽条件好,华佗用刀为他刮骨去毒,他很英武,谈笑风生,照样喝酒吃肉,还有人和他下棋,而我只能忍痛对着左手中指刮蛇毒。
   中指皮肤都刮白了,露出了骨头。
   还是有点慌张,跑回家,外公找来细棕丝,将我左臂扎住,这样,蛇毒不会往心脏方向走。
   外公告诫,不能跑呀,你一跑,就会加剧血液的循环。我一听,后怕得很,我是一路跑回家的呀。
   真是胆大,竟然没有想到去卫生院。百江卫生院在我们家河对面,两里地,我不知道,那时的公社卫生院有没有治蛇毒的血清,我猜十之八九没有,但就是没想到去医院,我爸在几十里外的东溪公社工作,我叔叔在分水里邵做赤脚医生,一时都无法联系上。
   到了晚上,我的左手臂,开始肿起来,肿得好粗,但最终没去看医生。也许,那只是一条小竹叶青;也许,是我先期应急处理得好;或者,就是我命大。
   现在,我左手中指根部,还有一道白色的一厘米左右的蛇疤痕,我常常伸手给人看,我是被竹叶青咬过的人。

4


   惊蛰起,万物生,十二生肖的老鼠们,此时,正忙着嫁女呢。
   南宋迁都杭州后,杭州、金华等地,就成为中国木版年画的中心了。
   我去浙江金华木版年画博物馆,这个博物馆里,我特地关注了数十幅和动物有关的年画,其中,“老鼠嫁女”,就有好几个版本。
   看其中的一幅:一只戴着官帽的老鼠,骑着老虎,在前面引路。四老鼠,是仪仗队伍,各举旗帜,有状元旗,有及第旗。大花轿,则由另外四老鼠合力抬着,轿中的新娘鼠,头戴艳花,身披红袄。边上呢,还有更多的老鼠,它们在卖力地吹打,也有抬着礼物的箱子,还有恭贺的猫们鱼们。活泼泼的老鼠们,抬着花轿,一路兴高采烈,向它们的家奔去。
   人与动物,其实生活在同一现场,完全可以和谐相处,老鼠只是象征物,借喻体,它借代一切生命。
   子丑寅卯,鼠为大。

5


   我去了趟广州榄核镇湴湄村,那里是著名音乐家冼星海的故乡。
   回杭州后,我采访了冼星海的独女冼妮娜女士。
   1939年8月出生的冼妮娜,从浙江图书馆退休,普通话纯正,依然健谈。虽然她八个月大时,父亲就去了苏联,她也不从事音乐专业,但她几乎就在父亲的音乐和影子里长大,她这一辈子,除了正常工作外,业余时间都花在了父亲的音乐上。我们聊《黄河大合唱》,聊《大生产运动》,也自然聊到了著名的《二月里来》。
   冼妮娜说,那时的延安,生产供给极度困难,中央组织全民生产大自救。当词作家塞克递上《生产大自救》的歌词时,冼星海激动不已,和《黄河大合唱》谱曲一样,他差不多也只用了一周的时间,就谱好了曲。《二月里来》,就是其中的经典,它以极快的速度传播了出去,此后,常以单曲形式表现。
   二月里来好春光,家家户户种田忙。指望着收成好,多捐些五谷充军粮。二月里来好春光,家家户户种田忙。种瓜的得瓜,种豆的收豆,谁种下的仇恨他自己遭殃!
   二月的确好春光,家家户户种田忙。旋律柔和流畅,节奏张弛又舒缓,犁动田园,无限风光。
   冼妮娜说,他父亲除了在鲁艺担任音乐系主任及教学以外,还积极参加大生产运动。如其他曲子一样,《二月里来》,也是扎根火热现实谱出的精品。
   然后,找出《二月里来》,我们一起欣赏。
   女声那甜美的声音,将我们带入了二月的现场。
   惊蛰来,万物生。
   虫惊起,更多的却是植物的苏醒,禾苗们以轻盈的姿势扎根田间。当春风掠过,春雨飘过,农人们勤劳的双手抚过,它们蓄势待长,不久就会以饱满而谦虚的身姿回报大地和农人。

6


   清代褚人获的笔记《坚瓠集》,辛集卷之一有《晨昏钟鼓》,我认为讲的也是节气,自然和惊蛰有关。
   天下晨昏钟声之数,基本上都是敲一百零八声。这是暗喻一年的意思。一年有十二月,有二十四节气,又有七十二物候,这些数相加就是一百零八。
   但声之缓急节奏,各处还是不同。苏州一带这样敲:紧十八,慢十八,中间十八徐徐发。两度凑成一百八。杭州一带这样敲:前发三十六,后发三十六,中发三十六声急,通共一百八声息。绍兴:紧十八,缓十八,六遍凑成一百八。台州:前击七,后击八,中间十八徐徐发,更兼临后击三声,三通凑成一百八。
   七十二候的起源很早,五天为一候,三候为一节气。每一候,均以一种物候现象相对应,所以叫“候应”,如 “桃始华”,桃树要开花,讲的就是惊蛰。惊蛰来了,不仅桃树要开,杏花也急急忙忙要吐蕊,蔷薇光秃的枝干也开始绽绿。
   要平安,就要遵从物候,动物该交的时候,你猎杀,久而久之,那些动物就会绝尘而去,世上再无。桃树开花的时候,你打花甚至砍树,那就别想摘桃子。
   不时敲一敲钟声,是不是也是提醒呢?提醒人们注意和周边自然世界的关系,它好,你才能好。
   如果,隔个五天,就有悦耳的钟声敲起,不管紧十八,慢十八,那应该都是一种提醒,权当其是小惊蛰,温和的惊蛰,天天惊蛰。

7


   中国的节气,不仅中国人在体验,那些踏上中国土地的外国人也在观察。
   一个叫迈克尔·麦尔的美国人,娶了个东北夫人,就生活在东北,浑身散发出东北味,他的《东北游记》一书里,《惊蛰》一节中有这样的文字:
   三月初,我们迎来一个颇有预言味的节气——惊蛰。这说明冬眠的动物就要醒来,严寒就要结束了。积雪还没有融化,荒地的空中唯一“驚”起的,是猛龙战斗机。空军飞行员在训练,驾着飞机轰隆隆飞过村子上空。
   惊蛰,真的很好理解,外国人一下子也弄明白了,而且,他还概括得很准确:预言味,就是说,惊蛰的雷声,就是叫醒动植物的号令。只是,此时的东北大地,还白茫茫一片,万物似乎还在沉睡,而歼-10战斗机,它们却惊起了,它们飞向了蓝天。
   哈,中国东北,惊蛰,有猛龙飞升,麦尔真逗。
  责任编辑 王 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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