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远深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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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胡兰成的《山河岁月》,被一种清远深美所打动。那是久远的却又可亲可怀的亲切。觉得远,却又声声在耳边……仿佛没有了年代,但分明又有年代。人或者文字,到了清远深美,恰似嫦娥离月宫。那份清幽与日月散淡,都陷落于清亮山河中,个个不能自拔。对于高处的东西,都应该放弃对它的夸奖。至美至深的东西,都是无言。
  多年故旧见面。他离婚,却并没有十分怆然,只说因缘尽了。满屋的书里他埋在里面,眼睛里仍然闪着理想之光。我们曾去798。他说,总也难以忘记在那里看到的陈丹青的那句话:人一生所追逐的,不过是延续少年时的梦想。我几乎遗忘殆尽,但他还记得。
  大约十几年前,我和另一个朋友骑车去乡下偏僻的中学看他——因为他的江湖才气和种种旷世传说。他在乡下中学教历史,住两间低矮平房。那天停了电,他正读《凡·高传》,喝南瓜汤。停电的夜晚有一种凄然和美妙。我们三个声音低沉地说着一些理想和美梦,说着南方的一些城市。说着诗歌、段落、片段、山河岁月。正是夏天,院子里有野草与野花,开得极茂。那院子里鬼魅的香经久不散,绵绵到十几年后的气息中。那时他尚年少轻狂,自是语出狂言,后来又在南孟的小酒馆中喝醉。待我离乡多年去所谓城市中功成名就,他仍然居乡下。在霸州小城中一个叫“文丰”书店中遇到,他眼神依旧干净炽烈,让我想到清远深美四个字。彼时我小有名气,并且热烈地出席各种签售会与发布会。他仍然读书,带着邋遢潦草落魄的气息。他是“石床孤夜坐,圆月上寒山”的人。却又有着远古的荒意,似汉书,又似晚唐的落寞才子。可是,比他们又天高地阔。
  我们多年不见,但并不隔阂,像昨天才一起醉过。
  十几年前,曾在食堂打饭回来,一人一盒,吃着并谈论着海德格尔和卡夫卡。几度逢秋心不凉。常常从别人嘴里听到他半丝或一丝消息,依然没钱、动荡。在乡下中学教历史,有很多男女学生与他一起狂热着……那些人走入社会全都冷静了,他依旧有内心的狂热和癫狂,像俄国那些患了肺结核病的病人,脸色泛着苍白的潮红。可是,因为内心世界的狂乱,又显出一种非常动荡的狂热、潦草,但分明有一种别致的干净。那是世上少有的一种清远深美的东西了,隐于他的内心,浮于他的眼中。
  在辛卯年的春节,我们在他独居的小屋中喝茶。没有暖气,屋里乱得让人心酸,但也心安。说起多年来看的书,或者什么也不说。我蹲在地上翻他的书,看到养生或者《蒋介石传记》,笑了,盗版书很多。亦翻到《陈丹青音乐笔记》,还有四书五经。静闻真语的刹那,忽然觉得自己是如此的薄而轻。他始终在底层,也始终在高处。他提及我出的书,我忽然脸红起来。“畅销”二字让我汗颜,他始终文锦心,我早就玉琴斜。
  想起年少时,曾切切地问,什么是深美?如今霓裳裹身,我却知道自己丢了些东西。那些轻艳的浮夸的东西啊,把内心打得七零八落,我不如一个隐于乡下的歌者活得踏实自在肯定。
  他早就无论魏晋。
  那个下午,被一种清远深美的东西袭击了。清远深美其实就离得近了。离得近了,就靠近了那春来江水,就靠近了那日出江花呀。
  编辑 张金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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