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大丈夫王安石的清高自许早已无人传诵,网上流传的广东云浮“XX门”基本也被人遗忘。但是“浮云”二字最近却突然离奇地引爆了整个网络,这一切都是拜“小月月”所赐。
　　
　　“小月月”引导网民
　　“和教主比,那些哥啊姐的妹呀弟的,都是浮云,神马都是浮云。”来势汹汹的“小月月”带来了拜月神教,也带来了又一波的网络流行语。小月月是天涯社区网友“蓉荣”帖子中的主人公,蓉荣以其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夸张笔法,描述高中女同学及其“老公”小W游上海两天一夜的神奇经历,迎合了围观网友的猎奇心理和变态幻想。在两天一夜的时间内,蓉荣遭到了无比复杂而又痛苦不堪的经历,于是回来发帖。不料此贴异常火爆,引来围观者无数。通过一轮轮的媒体炒作,网民开始相信:小月月才是传说中的极品女,她比凤姐还凤姐。
　　随后,两个自称 “张蓉”和“肖月”的人,承认是事件的当事双方,在网上展开了骂战。网络上还“冒出”了帖子中出现过的医生、“小月月”的朋友,试图还原事件的真相。一个网名叫“小狸白”的人在网站上发布的 “追究帖”,此贴受到广大网友热捧。他和朋友对“小月月”事件的现场进行了勘察,从南京路步行街等地方的目击者口中,断定此次事件属实。
　　但帖子的真实性依然受到质疑。有人挑出发帖者的逻辑漏洞,蓉荣在回帖中也解答了部分网友的疑问。然而网友的追究和蓉荣的说明,都只有文字介绍,没有图片和视频。在这个“有图有真相”的年代,不少网友坚信,“小月月”事件是一次彻底的网络炒作,凤姐好歹还活生生地在镜头里出现过呢!
　　而各路习惯围观的网民都自然而然地成了这次事件的帮凶。作为一个颇有知识的“极品低俗女”,已被遗忘多年的木子美认为,如果按“小月月研究小组”低俗社会学定义,她自己也符合这种低俗标准。但不可否认,低俗的传染力无处不在,只是当北京街头出现模仿Lady Gaga内裤外穿的妙龄女子时,还被看做时尚街拍,而穿上“小月月”款开裆内裤就彻底低俗了。因为这样一个胖妞 性饥渴 神经质 恶心排泄的人物形象,几乎满足了人们的极品女想象。
　　
　　网络进入审丑年代
　　这就是审丑年代的群众心理:纵使你能躲过凤姐的大风大浪,也难以承受小月月的来势汹汹。随着小月月的成名,个人隐私被曝光到极致,人性的阴暗也发挥到了极致。而最最受伤害的恐怕就是丰满女性了,蓉荣对花痴球状物的刻薄,几乎是影射性的侮辱,为什么遭殃的总是她们?无论事件是否属实,帖子以及后面的回复都表明:在这个充满审丑趣味的雷人时代,神马隐私啊、温情啊,都是浮云。一切严肃话题都被消解,也许这是当下网民平时被压抑过重,产生逆反心理,而集体爆发的一次反审美反主流心态:看到华丽美好的事物,习惯性地挑刺和嘲讽,而看到非正常人类,更会加以渲染和耻笑,产生快感和优越感。
　　在类似炒作中,芙蓉姐姐和凤姐都还不是最无辜的,毕竟她们亲自参与并且配合了整个炒作过程,甚至主动接受电视访谈,以此满足人们的审丑取向。前段时间被炒作得沸沸扬扬的“犀利哥”却是一肚子委屈说不出口,他是不幸的,他被迫成名,继而成为嘲笑对象,然后自己毫无招架之力。他的生活完全被打乱了,于是恳请媒体放他一马。
　　当然,网络围观族也有累的时候。所以,贾君鹏在“你妈喊你回家吃饭”的声浪退去之后也许回家填饱了肚子,“北外香水女孩”又回到学校继续念书,兽兽们也继续了自己的生活。是的,当围观者一旦离开键盘,一切将复归平静,所有绚烂的烟火终究都是浮云。
　　
　　围观就是力量
　　很多炒作能够成功固然是由于空虚无聊的网民在推波助澜,但也并非完全如此。一旦这种无聊心理与资本联姻,各路被炒作的个体都变成商业炒作中的提线木偶,一哄而起的网民都是商业秀中的免费炮灰。
　　网络围观力量大。如果这种围观是针对没有发言权的弱势群体时,它会为这个群体发出声音,甚至能够提供解决困难的方案,这时的围观是可爱可敬的。然而在眼球经济之下,围观者常被利益群体所用,为了出名不择手段,以低俗无聊的内容吸引网民一拥而上。这种围观造成的破坏力量值得警醒,因为已经有培训机构向员工宣称,要向芙蓉姐姐学习注意力营销。
　　遥想芙蓉姐姐当年火爆网络的时候,在某门户网站为芙蓉姐姐开辟的“新新偶像”论坛内,一名自称来自“XX工作室”的网友爆猛料称:“芙蓉姐姐是我们炒红的”,并欢迎那些也想迅速出名的人与其联系,“洽谈业务”云云。该工作室还描绘了诱人的蓝图:保证每天上网信息10000条、至少5家知名媒体报道、至少与一家广告影视公司签约等。该工作室还称,在整个炒作过程中,他们除了雇用文案高手炮制芙蓉姐姐的文字作品外,每天还有超过100人的兼职“枪手”从不同IP地址发帖哄抬人气。从营销的角度看,专业炒作公司的出现,使芙蓉姐姐案例具有了划时代的意义。
　　在芙蓉姐姐成名之前,网络名人的传播是歪打正着,芙蓉姐姐成名之后,网络炒作开始变得有章可循,就在传统营销界还在对网络营销进行摸索时,芙蓉姐姐一记粉拳,就让不少网民进入眩晕状态。可以说芙蓉姐姐为网络炒作树立了“榜样”,之后的炒作也注定会越来越精妙和惊世骇俗。
　　
　　神马都是浮云,除了利益
　　现在,如果你还在微博上讨论小月月的长相或者极品行为,那你就真的OUT了,因为现在大家关心的重点是“小月月背后的阴谋”和利益链。有人会说,小月月不像芙蓉姐姐、凤姐是实际人物,又怎么能够赚钱?成功策划芙蓉姐姐的某推手就出来发话了:“网络需要赢得名气和点击量,网站推热点,跟推博客一样,需要打造。流量高了,就有了更大的价值。”点击率意味着广告等多种形式的收入。
　　在淘宝网店里,已经有店主开始卖与小月月有关的女装、女鞋、包、美容霜、专用胸章,以及“小月月专用高跟鞋”等。虽然近30%的天涯网友认为帖子有炒作嫌疑,但网友也评价:“不论小月月是不是真的,它都成功了。”
　　日前一篇《看看我怎么策划“小月月”事件来把网民当猴子耍》的文章也透露了策划的部分细节,此文表明炒作背后确实存在利益链条:
　　故事情节设计游玩上海的真正原因是小月月的父亲是个书商,在上海开有集团公司,而小月月也喜欢经常到上海来玩。纵窥近来网络文化流行趋势,多以低俗而占据。故此在结合两个因素后,构思出“小月月雷游上海”。在文字体现方面,多往这个方向靠拢。而漫画则是虚构出来,形象是参考“芙蓉姐姐”、“凤姐”形象后确定的,主要迎合网络流行传播模式和网民的口味。
　　整个案子的确是从9月份就开始筹备了,在上海徐家汇租有临时办公的场所。团队总共58人,从外面临时招回共计近5000人。有大学生,有网吧玩游戏的,有IT行业的,有社会网络操作者等。主要工作是组建小月月粉丝、个人网站、微博、贴吧、QQ群、漫画制作、时事评论、新话题制造、新闻稿撰写与投 放、名博、媒体爆料、视频制作、群组等。执行时,包下数十家网吧,5000人同时为“小月月”事件走红源源不断生产信息。基本可以把工作分为三大类:生 产、投放、推荐。
　　尽管一家之言目前尚难辨真假,但是它为网民的猜测提供了一个思路。是的,对于“拜月教”的信徒来说,这确实有点令人瞠目结舌。可是在雷时代,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浮云,神马都是浮云。毕竟,只有到手的利益才是最实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