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令营的商业乱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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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到暑期,各种各样的出境修学游如火如荼。今年夏天,教育主管部门要求整顿修学游市场,由校方主导的游学、夏令营顿时冷了下来,但旅行社、社会机构甚至一些民间团体却像是捡到了意外的便宜,各种“拾遗补缺”的游学夏令营线路应运而生。
  新热点:
  亲子游、国外游学、旅居
  暑期放假前,各种暑期夏令营的招生广告纷沓而来,从报纸到小广告,比比皆是。
  与以往不同,今年的暑期夏令营变了脸,原来由校方主导的游学、夏令营顿时冷却,而更多的旅行社、民间教育机构则顺势捡了大便宜,其中亲子游、国外游学成了主打。
  宋雪丽在一家事业单位工作,经济条件尚可的她给孩子报了一家报社组织的“加拿大游学”班,虽然花去了高达4万的费用,但她认为国外游学物有所值,“这条线路的特色在于,孩子能在国际班上课,提高语言的同时还能与世界各地的小朋友交流。”
  更多的工薪层父母则选择休年假的形式,带孩子一同参与亲子游。康辉旅行社的工作人员吕清(化名)介绍,考虑到父母的休假时间,今年旅行社调整了暑期夏令营产品,时间在6-9天。而受《爸爸去哪儿》等综艺节目的影响,更是在暑期夏令营中增添了与家长互动的环节。据介绍,去年这种亲子产品只有1个,今年增加到3个。
  而更多的济南中产父母则认为,与其参加种种游学夏令营,不如亲自带孩子去国外旅居。
  “换一个地方,过过日子。”高校老师徐丽打算今年暑假带10岁的女儿萌萌去英国的乡村小住两个月。去年夏天,她和萌萌在意大利的托斯卡纳度过了两个月。“我们和一对瑞典的夫妇共同租住了一套别墅,每天过着悠闲的欧式乡村生活。清晨一起领着孩子去菜市场买菜,下午会一起去野外采风和画画,欧洲的田园很适合孩子玩耍。”
  而更多的时候,徐丽则带着萌萌开车四处游走,“随便一个无名的村子就能看到中世纪的壁画,萌萌回国后主动要求买了很多关于欧洲美术史的书。”对徐丽来说,旅居的最大收获是,女儿萌萌养成了很多好习惯,比如学会了“分类垃圾”,“在那里,垃圾分为五种,纸质类、玻璃类、易拉罐、塑料类,可惜的是,回到国内又荒废了。”
  而国外游学夏令营还滋生了新行业——“寄宿家庭”中介。“很多旅行社吸纳几百个寄宿家庭,而往往以当地学校的推荐居多。2014年从英国留学归来的黄琼,开办了“游学中介”,专门负责和旅行社接洽,招募寄宿家庭。“我会与英国当地的高校联系,招募上百个寄宿家庭,然后分配给各家旅行社。毕竟学校招募寄宿家庭时会有很多审核条件,通常对家庭经济情况有一定要求,如领取社会补助不行,必须无性犯罪和犯罪前科,家庭历史清白,如从事社会公益活动可加分,家庭要完整等。如有学生入住,学校要一次性收安置费100多元。”
  黄琼说,大多数国外的寄宿家庭都是公益性质的,并不指望寄宿赚钱。而每介绍一个寄宿家庭,费用在500-1000元之间,作为中介,利润可观。
  价格虚高,平均利润可达30%~40%
  记者走访发现,鉴于济南的家庭收入仍处于国内中下水平,目前市面上的各种教育机构、旅行社打出的游学夏令营,也仅仅是停在了“暑托班”的层面上,游多学少、价格虚高令人诟病。
  通过网络和电话咨询,记者发现,大多数欧美游学价格在3万元左右,一些精品游学项目的价格可以高达5—6万元。以某机构的英伦顶尖名校探访亲子营为例,团费高达3.48万元。此外,几乎所有游学项目都还要学生另付景点外活动、行李托运、导游司机超时工作费等许多额外费用。
  李芸去年夏天帮孩子报了一期美国高校游学夏令营,如今还感觉有些“肉疼”。“孩子一趟美国夏令营花了4.5万元,整整花掉自己半年的工资。”李芸说,儿子报名花3.28万元,自己跟团另支出1.2万元。令她感到不解的是,“我住的是星级宾馆,孩子们住的是寄宿家庭,四人间的高低床。孩子上课的同时父母们也参加各种各样的活动,听音乐会,看美术展,成本应该不比孩子们的低,但收费却明显有差距。”
  “查询了很多机构的报价,也找过物价部门就是没有一个明确的报价参考。”李芸说。
  至于是否游学能够深入了解国外文化。李芸的总体感觉是旅游的内容多于学习。她说,在保障安全的条件下游学肯定是有好处的,但问题是目前的许多游学项目都是旅行社举办的,在旅游上驾轻就熟,对于增长孩子见识很欠缺。
  实际上,不管是国内还是国际夏令营,费用支出大多都是交通费、住宿费、医疗保险费、餐费、授课费、教材费、证书费等,除去这些硬性开支,夏令营的利润非常可观,平均可达30%~40%。济南一不愿透露姓名的从业者表示,即使现在该旅行社的夏令营项目价格在比市场同类低20%~30%的情况下,仍有20%~30%的利润率,“而成人组团国际旅游的利润率只有10%左右。”
  这点燃了夏令营从业者的热情。除了种种教育机构开办的暑托班、夏令营外,记者注意到,一些电商、才艺培训班之类的社会团体也纷纷介入这个市场。如一家亲子团体通过微信招募夏令营成员,说是要办一个国防教育为主题,行程一个星期的夏令营。还有一家君杰击剑俱乐部,干脆将夏令营开进了中学,内容是培训孩子学击剑。这些夏令营的收费都不低,一般一个星期收费2000-3000元。
  而价格的虚高并没有阻挡市场的火热。一家大型培训机构的内部人士透露,今年暑期游学项目的人数比去年同期至少涨了三成。“今年的暑假时间比较短,我们一开始还担心报团情况可能不太理想,但没想到寒假结束后就陆续有家长前来报名。现在8月之前出发的美国、英国夏令营均已爆满。现在要报名,只能报到8月8日以后出发的团了。
  处于“灰色地带”的游学市场
  一位业内人士向记者表示,整个夏令营市场目前并没有规范的准入制度可循,也没有政府机构的监管,“只要有场地、教师资源和获取学员的渠道,谁都能办夏令营。”
  “据相关的政策规定,严格来说语言培训机构和留学中介机构都不具备组织海外游学资质”,记者从济南市教育局了解到,教育部门联合多个部门出台了规范中小学生出境游学的规定,要求承办者必须有出境旅游资质,“参与修学旅行活动的主办单位、承办单位,与境外有资质的合作方以及与学生家长都要签署正式协议,明确各方权责。其中主办单位和承办单位应交纳保证金140万元,中小学校委托旅行社承办或组织学生参加其他单位主办的活动,须查验承办单位或其他主办单位的资质和保证金交纳情况。主办单位和承办单位要为参团学生购买全程医疗及意外险,每位学生的保额不低于60万元。”
  市教育局社教处相关负责人称,对于屡禁不止的培训机构举办的“游学班”,也曾做过指导,要求他们在和家长签约时要明确活动的承办方和责任的界定。“家长需要提高安全意识,在签订合同时需要看清楚合同双方,以及合同条款,尽量避免安全隐患。”
  毕竟从行业监管的角度看,游学中介机构既不受旅游部门监管,也不受教育部门监管。而唯一有条件监管游学中介的是工商部门,“但是事实上,工商局主要监管企业的注册和年检,对于经营游学的社会机构而言,几乎不存在硬性的门槛。最好选择大型的信誉较好的机构。”该相关负责人称。
  “游学市场不断地在升温,可是中国的游学还没有建立起一套完整的行业体系,其中确实存在一些投机取巧的游学机构。”一教育人士告诉记者,相比之下,美国的夏令营行业已经很成熟。美国6~18岁的孩子中,每年有30%的学生加入夏令营的活动,参加过夏令营的孩子则高达80%。目前,美国拥有各种主题的夏令营两万多个,国家夏令营联盟(national camp associa-tion)、美国野营协会(NCA)、夏令营联合协会(ACA)等夏令营行业协会在信息服务、政策引导、学术研究、市场调查等方面服务于产业发展。而中国的夏令营市场并无类似于行业协会的机构来引导发展和进行行业自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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