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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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经常相约古玩鉴定专家叶福芳先生外出“淘宝”。一次,福芳在与他熟悉的安徽来沪的摊主聊天,摊主从门袋里摸出四颗围棋子,让他断一下年代。福芳说:“是宋金时期,河北定窑产的。”摊主再三说只是给看看,并没有要出让的意思。
  当时《新读写》主编钱汉尔先生也在场。汉东说:“棋子上面刻有兔子和乌龟的文饰,看来乌龟和兔子赛跑的故事宋代就有了。”他的一句戏言,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执意让摊主把这四颗“宋子”割让了给我。
  我买下这四颗棋子,不仅仅是因为围棋是古代文房用品,是在我收藏爱好的范围之内,而还在于我对围棋情之所钟。我学围棋是从小学开始的,当时是文革时期,都在停课“闹革命”,我的邻居,亦是我同学的父亲靳文翰先生,是复旦大学历史系教授,《辞海》历史卷的编委,也是复旦的棋类协会的会长,很喜欢下棋,业余高手。文革时被抄家后,不用去授课,赋闲在家。当时围棋国手聂卫平、孔祥明、芮乃伟和财经学院的院长姚耐等经常相聚在他家里下棋,切磋棋艺。以后我知道,由于这段经历,他们之间结下了很深的友谊。我学习围棋,就是从那个环境中开始的。以后靳老先生还介绍我看了一些围棋的书籍,我工作以后,他又把日本吴清源著的《序盘战术和打入要点》《中盘战术死活和收官》(中译本)赠送与我,我保存至今。尽管我工作以后很少再下围棋,但我很怀念在这样特殊的年代里,曾经有过的这段经历和得到的关爱。
  围棋的棋理中包含着很多哲学思想,和象棋不同,围棋没有和局的,是一个真争胜负的世界。围棋更多的是让人学会纵观全局的智慧,和黑白分明这样一种是非观念。特别是经历了改革开放以后,我们更能理解,在黑白博弈之间,争夺胜负的过程也是很重要的。下围棋有一种战术叫“交换”,就是要学会用自己较小的实地,逼对方用较大的实地来交换,这足比较高级的战术,要涉及到创造交换的条件和精确的计算。成功的交换,是艺高的棋手们都十分重视的。之所以“艺高”,就足他们决不会用整体的利益去换取局部的利益;更不会用长远的利益去换取眼前的利益。下棋是如此,实际上我们做任何事情也应该是如此。交换再高明,毕竟还只是战术,“乐兵者亡,而利胜者辱”,事物的科学发展,最终还是演绎着龟兔赛跑的故事。我无心考查当时“宋子”的文饰,是想反映怎样一种哲学思想,只是对黑白之间变化作一些认识上的感慨,把四颗宋子展示给读者,供欣赏。
  
  
  堆金砌玉摇钱树
  蔡国声
  
  清人胡大川有诗云:“大地有泉皆化酒,长林无树不摇钱”。民谣也有云:“摇钱树,聚宝盆,日落黄金夜装银。”可见人们对摇钱树的钟爱与痴迷。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对摇钱树的钟爱有增无减,但大多数人对于摇钱树只知其名,知其是财富的象征,却无缘一睹芳容。予见之于四川绵阳地区,其结构由树座,树干,及许多枝干,枝叶等散件组合而成。
  图中青铜摇钱树的底座为硬质陶,色黝黑,扣之其声清越,质硬如石,胎亦厚,分量很重。故置于其上的摇钱树尽管枝杈纷披,座仍岿然不动。所以该陶座的烧制温度必然很高,估计可达1200摄氏度上下。座高50厘米,作海水瑞兽,用圆雕和浮雕相结合的技法塑造而成,线条简练,古朴圆浑,生动而有力度。瑞兽背部有一拱起的圆形柱脚,青铜摇钱树安插其上纹丝不动,可见古人已将力学重心,控制得相当的妥帖。
  青铜制的摇钱树高2米,插于陶座之上总高2.2米,运用平面镂雕和错综复杂的铸造组合拼接而成,显得高大而又玲珑剔透。摇钱树由中间的一根圆形树干和分插在树干上的树枝,树冠组成。枝由下而上分有七个层面。每层有四枝,每层树枝的安插方向都不同,这样整枝树就显得饱满,华丽生姿。每层面的树枝之间都有由猿猴,雀鸟组成的一个圆球状物,计有六只,与细长的枝条彼此映衬。而每层树枝上的装饰花纹亦不同,但都离不开虎豹熊猕、飞禽瑞兽,所共同的是每一枝上都挂满了五铢圆形钱,钱与树枝连成一体,不可攀摘,犹如硕果累累挂满枝头。树冠上还有人物,车马,牛羊,它们足踏五铢钱作欢呼雀跃状,冠之顶端有一条飞龙,龙背,龙爪之上也都饰以五铢。所以看上去亭亭玉立,生动活泼。摇钱树以其奇特稳重的结构,生动美观的造型,玲珑精湛的工艺和瑰丽的艺术形象,使其具有极高的文物价值和艺术欣赏价值。
  据统计从二十世纪初叶至今,约一百年的时间内,我国先后出土的摇钱树共数十株,分布在四川,云南,贵州,陕西,甘肃,青海六个省份的近40个县市,其中四川出土的摇钱树最为集中,数量亦最大。
  对于青铜摇钱树上钱币图案的出现,古文献中没有明确的记载和解释,但有关神树和货币的密切关系,我们在三星堆神树造型及其他地区出土的神树造型中找到了线索。三星堆遗址坑中出土了大量的贝币(主要是海贝),在其神树的周围还发现了三枚有环铜贝,有些学者认为这很可能是神树上掉下来的挂饰。当然三星堆神树的年代远在东汉以前。因此摇钱树不仅是古代蜀地和巴蜀民族信仰的物证,更是中国货币文化的产物和典型代表。中华民族不仅具有悠久的历史,更有悠久的货币史。而且,中国的文化思想很早就与货币经济结合,钱币经济与文化生活最早结缘,从而在几千年前就形成了独具特色和魅力的货币文化现象,其典型代表即为东汉时期在西南地区流传盛行的摇钱树。
  
  秦朝推行“重农抑商”的政策,商人的社会地位很低,至汉朝采取了对商业有利的放任的政策,从而促进了商业的发展。城市中出现了“以贫求富,农不如工,工不如商”的风气。人们一时争相经商,产生了一批富甲天下的商人。另一方面,秦代原有的以军功贵族为上的等级制度瓦解了。汉代出现了划分等级的新制度。政治身份已经微不足道,家产的多少才足社会等级的标尺。“千家之家,比一都之君;巨万者,乃与王者同乐”。秦代被贱视的商人,一跃成为不可忽视的社会政治势力。
  在这种时代背景和社会条件下,摇钱树的出现,把汉朝人的商品意识和祈求发财的愿望,表现的淋漓尽致。
  该摇钱树青铜质,胎薄松脆易折断。青铜表皮皆满布绿锈,这也体现出东汉时期,青铜时代已近尾声的时代特征。摇钱树是体现出古代历史前进的力量和命运的青铜艺术,足发展到物质文明相对发达的东汉时代的必然产物。其集神化传说中的神人,飞禽,走兽,花草树木,钱币于一体,内容丰富生动,充满了吉祥和乐的气氛,表现了汉代人对生命和生殖的崇拜,对金钱和财富的追求,对长生不老,死后 升天的向往。
  图中的东汉青铜摇钱树,体形巨大,完好无损,至今已稀如麟毛了。
  编辑:刘 超
  
  八仙炉上多一仙
  顾全民
  
  又是一个双休日,还是一个高温日:38.6度。然而,藏友们心里却比天气还要热,因为,今天瓷器收藏家张益忠先生有一只重量级的大香炉要亮相。
  等到我们大家面对眼前这只不同寻常的清康熙青花八仙庆寿大香炉时,果然,一种非凡的气势让我们眼前一亮。
  这只青花八仙庆寿大香炉高21厘米,口径34厘米,腹径36厘米,足径20.5厘米。敞口、弧壁、圈足,典型的景德镇窑香炉造型。再仔细看:口沿和炉身内外均施粉白釉,底足还有清晰的旋痕及跳刀痕,并微显均匀柔和的火石红。“整件器物型制规整,而且没有因为器型大而显露出来的丝毫的笨抽感。难能可贵啊!”笔者不由得赞叹道。
  当大家围着大香炉欣赏时,一旁的陈老师对张益忠先生说:“我看,这只香炉除了器型大以外,还有画工好、八仙里面多一仙这两大特点。”经陈老师这么一指点,大家再仔细一看,果然如此,此时,欣赏的角度和感受也与刚才大不相同了。
  对此,陈老师说:一般的香炉直径在10—20厘米之间,超过30厘米要算是大家伙了,所以,当时这只香炉的主人也许是一个大户人家,他在自家的庙堂里供奉着祖先的牌位,而红木案桌上放着的就是这只大香炉了。
  第二个特点是炉身上的八仙画,精致传神。画面上的山石、小桥、花草、松树、梅花鹿等点缀更体现了康熙朝画风的特点。康青花的特点是蓝分五色,这种特点在眼前的这只香炉上淋漓尽致地体现出来:画面上青花浓淡不仅分色清楚,而且上面的指纹印也非常清晰,说明当时景德镇的高手工匠们能熟练地运用各种浓淡不同的青料,分染出深浅有别的蓝色中的色阶变化。你们看:有些画面在一笔之中也能分出不同浓淡的笔韵,它在丰富的色调中凸现了一种超凡的神韵,彰显出景德镇窑一代宗师的绘画技巧。
  
  第三个特点是八仙庆寿多一仙,青花祝寿画是清早期人物故事青花瓷的代表作,这只香炉上其青花人物故事和硕大的型制体现了明代遗风,其尺寸之大,人物之集中是不多见的。八位仙人和寿星佬同时集中在香炉的画面上,而且,人物形象突出,体态硕大,印象特别深刻的是人物和山石等都用了夸张的手法,体现神话故事的特点,其神态宛如与你面对面的在对话。传神之笔与故事本身,可谓是红花与绿叶,相得再益彰。八仙祝寿,八仙过海与其他一些历史故事或神话故事常出现在清代各时期的瓶、罐或炉上面,深受人们的喜爱。而且,在古瓷收藏界里,人物故事要比其他画面更受欢迎和追捧。
  此件堪称炉中之王的香炉,绘画技法上使用了南宋院体“斧劈皴”法作画,注重墨色变化,达到了墨分五色的效果。笔简意深,气韵生动,刻画了八仙人物和老寿星的闲情逸致和佛法无边的超凡境界。其鲜明的时代特征呼之欲出,不失为一件稀有和难得的大件琢器藏品。
  编辑:刘 超
  
  灵璧奇石时尚女靴
  刘 超
  
  日前,记者到安徽省灵璧县采访、工作之余,灵璧县人民检察院副检察长张殿伟同志带我到中国四大名石之一的灵璧石的故乡渔沟镇欣赏那神奇的灵璧石,令人在大开眼界中叹为观止。
  回到县城后,张殿伟邀我到他家小坐,然后拿出一块用布包裹着的石头:“让你再开开眼界。”一番话,说的记者心里痒痒的,迫不及待地希望看到足何方宝物,能让我心动。果不其然,打开包装布,一块酷似黑白相间女士时尚皮靴的灵璧石展现在我的眼
  前:“真是一块罕见的奇石!”
  看此石,下端活脱脱是时尚女式皮靴的款式,更奇特的是黑色的灵璧石上有三圈白色的玉化的石条嵌在上面,好像一种镶缤式的制作工艺。大自然的造化真是神奇。
  灵璧石,又称磐石,产于安徽省灵璧县渔沟镇磐石山北麓平畴间。灵壁石,以其瘦、漏、透、皱、伛、黑、声、丑、悬九美俱备而名扬天下,品位至高至尊。灵璧石开发极早,为世人瞩目已有三四千年的历史,在供石家族中历来占据显赫的地位。“灵璧一石天下奇,声如青铜色如玉”,这是宋代诗人方岩对灵璧石发出的由衷赞叹。
  很早以前,徐州就有上贡“泗滨浮磐”的记录。据宋代杜绾云《云林石谱》载:灵璧石在土中,随其大小具体而生,或成物状,或成峰峦,其状颇有婉转之势。或多空塞,或质偏朴,或成去气日月佛像,或状四时之景。石谱记载石品116种,把灵璧石排在第一位,并详尽介绍了灵璧石之产地、采制方法,首述了灵璧石具有“石理嶙峻”、“青润而坚”、“扣之铿然有声”等特色。苏轼为官古彭城时也称灵璧石为极品,南唐后主李煜得灵璧石三十六峰砚,如获至宝。明人赵希鹄《洞天清录集.怪石辩》一章里列有:灵璧、道石、融石、川石、桂川石、邵石、太湖石七种,亦把灵璧石排在首位。其文曰:“灵璧石出绛州灵璧县,其石不在山谷,深土中掘之乃见,色如漆,间有白纹如玉,然不起峰,亦无岩岫。扣之声清越如金玉,此石能收香,斋阁中有之,则香云终日盘旋不散”。由于灵璧石格高韵雅,奇美可人,集众萃于一体,乾隆皇帝也曾把灵璧石赞誉为“天下第一石”。
  而张殿伟先生的“这只“女靴”来自灵璧石的故乡,当时挖出来时并不知道是什么,只是在清理过程中慢慢发现原来是块旷世奇石。张先生告诉记者,他收藏石头的体会足“美在发现。”确实,一块石头“横看成岭侧成峰”就看你的悟性和理解了。至于那只“女靴”“我准备参加今年10月在灵璧县举办的国际灵璧石展示节。”张殿伟先生说。
  古人有“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之文风。那今人把作为清供的“奇石”拿出来“共赏”也不失为一种风流和倜傥。
  
  
  偶得太平天国木印
  朱栋梁
  
  五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获赠一方“太平天国乡帅木印”。记得当时我在古玩市场上用较高的价格购买了一方“官印”。这也是我第一次收藏玺印的开始,第一次就出师不利,买到了一方民国仿清的赝品,可谓“出师未捷钱先失”,购买时店主有承诺:“保真”。当我第二次带着这方所谓的“官印”来到店里时,店主改变了承诺,并说:“古玩真假连专家都难辨”,这下轮到我有口难辩了,然而柜台上一方不起眼的木印却使我眼睛一亮,当我拿起此印观赏时,店主就说:“如果喜欢的话,这方木印就送给你吧。”
  该印木质,文曰:“太平天国台州郡化居县式营后帅”,印面长10.8、宽5.8、厚2.8厘米,印文居中,为阳刻宋体,印文外加方框,四周围以龙、云、水为纹饰,印背上端阴刻“正”字,却足真印无疑。
  清末,洪秀全领导金田起义军攻占南京,建立了太平天国政权。并颁布了系列官印。但太平天国官印实物遗存不多,印蜕在太平天国文书、契据中时有发现。太平天国天王所用玉玺、桥钮、正方形印面,其他各级官署官名均用长方形印面、木质。如1974年9月浙江海宁石路公社发现的“太平天国浙江海宁州前军右师左旅帅”,印面长9.8厘米、宽4.6厘米、厚1.9厘米,印文居中,为阳刻宋体,印文外加方框,四周以虎、山、水为纹饰,印背上一“上”
  以上:二方印,除文字内容及纹饰不同之外,制作风格相同,同属太平天国官印。按太平天国年乡里编制以任长为基层,由两司马管理。两司马之上为卒长,卒长之上为旅师帅,太平军司师帅管五个旅师帅共2650余人。我收藏的此印为太平军遗物,保管至今,实为不易,殊为珍贵。
  编辑:刘 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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