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枝头流出的小路(外二首)

来源 :诗歌月刊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wyc319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像枝头流出的小路
  我的心渐渐宁静
  夏日的香樟树像一只高大的邮筒
  收下了我的狂喜与伤痛
  我仍然在一只卷笔刀中转动
  并被谁握在指间
  书写,涂抹
  而那些被削下的碎屑
  如同虚度的光阴
  使我得以完整
  我有过温柔的一天
  我有过温柔的一天
  我用白色的画框取下一片风景
  白杨的叶子像绿色的琴键
  粉红的七姊妹在田野上沸腾
  我用彩笔细细地画着你
  在去年的小路上散步
  或者停在一棵木槿树下
  听花瓣中的水声潺潺
  我用心地画着
  直到你想起一封信
  直到你消失在风景里
  我有过温柔的一天
  请从我的心脏起飞
  你离我有多远或者有多近,英格褒?
  ——保罗·策兰致英格褒·巴赫曼
  请从我的心脏起飞
  当你身边的云朵盛开
  空旷的八月,思念比天空更蓝一些
  在黑暗的光阴里,你的面容皎洁
  这相遇的午夜散发异香
  晚亭在蟋蟀的翅膀上轻轻震颤
  亲爱的英格褒,哦恍惚的玫瑰
  在温柔的眼中轻声细语
  火焰从树木的胸口涌出
  我的每一条道路都通向你
  我遇見的每一棵树都提起你
  今天,思念不许我忍住泪水
其他文献
雨后  它们步调一致  朝着一个方向快速爬行  让我想起  老电影里那些冲锋的队伍  只是步伐慢了许多  吹号手不知藏在何处  它们朝着  水泥路对面的落地大窗上冲去  有的被不小心踩死了  有的冲到了窗下  然后  高高低低的  用自己吐的丝把自己粘在窗上  更多的  在没有冲出  薄如蝉翼的壳之前  被刮窗的刷子刮了下来  一只斑鸠  在铆焊车间的顶棚飞来飞去  不知道它是怎么进来的  行车角
这一年又将走到尽头  这一年发生了些事又毁灭了些事  这一年风霜雪雨吸干肉体  这一年骨头挂在皮囊里  这一年,雨水灼痛双眼  这一年,兜兜转转跌跌撞撞  这一年,就着唾液咀嚼炊烟  这一年,我打开窗户把自己放进人间  让剩余的体溫推动血液  早已开始的修行  我刻意的  刻意的把自己藏在一片落叶之后  一滴雨水之后  在云出没的路口  这刻意的事  我回味了许久仍然有无休止的痛  我开始拒绝与镜
每个周末,我都会回到父亲的房子  一艘石头造的船,每一块甲板都会发光  这种光芒值得赞叹  很多时候它在阴天里闪烁  父亲的六十年,勤恳,正直,光明正大  逆境里不改赤子本色  我一度怀疑,那每一块放光的石头  都折射自他光芒涌动的内心  父亲的房子里,兔子与庄稼被善待  弱者获得怜悯,流浪的燕子  选择举家定居  父亲的六十年,得胜的年华  有额外的祝福  我需要越过他温和懦弱的外表  去发掘他
冬天的河堤上仍然树木茂盛  叶子没有落下多少  薄雾里蚂蚁不知所措  植物的气味已将它的身体浸透  砍树的人更少  当然看不见他们的身影  从斧子的响声中,可以判断  不会超过三个人  分散在树林的各处  只砍三棵,其中有一棵已湿漉漉地  躺在林子外的河堤上了  河面仍然空寂,整个冬天几乎都没有  一只大船从白光中驶过  蚂蚁的疼痛没有谁知道  但這已是砍树之外的叙事了  力度  那么多的铁船  
我们终生追随的也许还不及这些  我们终于可以躺下来  草把我们隔开花香将淹没  月色  这样就很好  大地给了我们太多  已拥有了星空之美  还要向这个受伤的宇宙讨求什么  一些事物单薄再也满足不了眼中的沟谷空洞  我们终将被世俗掏空  亲爱的,该怎样活着  身体已经向大地倾斜  它从不放弃供养  我们一点点矮下去  直到进入大地的母腹  我指给你看相册里的这一只蝴蝶  我们终生追随的也许还不及这
1  你哭,他就哭  你笑,他就笑  你皱着眉头  他也会皱着眉头  这个世界就是一面镜子  你的意志左右着它  在你面前的呈现方式  你千万不要小看  你的力量  2  你威风凛凛,一巴掌  打向绽开的花朵  花朵捂着自己的嘴巴  柔弱着抽搐的羞怯  巴掌也疼。你仔细一看  沾染在手掌上的那些红  已经渗进肉里  迅速凝结成了刺  3  我不想用梅花祝福你  也不想用玫瑰芬芳你  我愿是书名号 
旷野  大地上结满熟透的石头  一枚红薯跃出土层  周汁,用馕,喂饱数十亩空旷和清寂  偶有绕树三匝的鸟鸣突然豆子一样撒下  另外一些声音  则沿着镰刀,挥向歉收的远方。在田埂上  坐着,听风。风筛落  雨、云和自己  一个弯腰的人腰更弯了。他死死握紧拳头  仿佛一旦松开,生活就像太阳一般  落下去,但不会像  太阳一般,再次从旷野外爬回来  绿骨头  狂风将我吹走  将我头上的黑色森林吹走  体
大头鸭鸭的诗歌写得很干净。如果要解释“干净”这个词,那需要一篇长文。简单说,他对语言有一种一眼望去即知的敏感:他的词语干净透明,几乎每一首诗,每一个句子,他都已经把语义中可能会产生分叉的因素清理出去,所以他的语言是那种还原到具体事物的语言。“风吹鸭蛋壳”就是“风吹”,就是“鸭蛋壳”,他在这种干净的语义基础上建筑他的方向性很强的语义指向。所以,“大雪”和“乌鸦”,就成了大头鸭鸭的“大雪”和“乌鸦”,
城中村杂忆  从一首八十年代的歌声中惊醒  那些快要遗忘的事被一首诗勾起  听上去多么遥远啊!歌声遥远  我们,也很遥远  在城中村,那些发着光亮的夜晚  你曾经鼓励过我的话语,我都记得  它们弥补了我身体里少有的裂缝  这难道不值得怀念?  我见证了你所有的努力  你也看到了我同样的努力  多么的美好啊  在城中村,我们用一张素描画像  来悼念逝去的时间——  一些小小的事情  而它们,也塑造了
总有一些人,站在一米开外  午夜惊魂。  下决心拉开窗帘。  一些朴实认真的竹,在我没在意的时候  突然出现。  一样地无法安睡吧,  无可抵挡的冷,  注入经脉。  急促地呼吸,拥抱,  只为相拥而拥。  这一刻,我竟然没有回避注视,  黑暗与冷  也稍稍避开。  此刻,竹子看我,  每一块地板都是温馨的吧,  每一次呼吸都是温馨的吧。  如果说,这一夜与过去的一夜  有什么不同,  那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