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观众优雅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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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蔡康永“在电视里边找深度,太看得起电视了”的论断已经流传许久,却似乎没有影响海峡对岸电视人的文化自尊及启蒙情结。从某种程度上说,电视人固执的使命感也不能算错,在两万本就算畅销书的这个13亿人口不读书国家,影响壮年百姓的还真非电视莫属,不管这种影响的结果是不是“启民智”。
  所以央视推出新的晚上10点半档,并予以“高端、智慧”的形容词,也就不足为怪了。从开播到现在,它的审美情趣一直是以“端庄”为美的,不管是李修平的端庄,还是张泉灵的端庄,总归是要端着,不能嘻笑没分寸。恰恰《谢天谢地,你来啦》的主持人是被公众予以“某某良心”的崔永元,这似乎更为央视声称的“高雅型智慧型栏目”加了注解:嘿,我们真不是无厘头,我们是深度冷幽默。
  从演员小品秀的节目形态看,主持人发挥的空间似乎不大,分段式让演员进入未知剧本的情境进行表演,重点还是看参与嘉宾的临场发挥,你很难看到崔永元有机会耍幽默。但事实上,从节目编排还是能看出小崔深深的影子。第一集里4段戏,头两个是农村戏和国共地下党斗争戏,都有崔永元个人根深蒂固的60后革命电影美学趣味,很难不让人想起他以前COS演出“文革”前老电影的节目《电影传奇》。只不过《电影传奇》当属自娱自乐,《谢天谢地》算是与人同乐,从这点看,至少有一样是颇让人欣慰的——小崔应该不再忧郁了吧?
  尽管宣传方……声声说,这不是“娱乐节目”,可这的确就是娱乐节目,并且是一种程度较轻的整人节目。参与的演员战战兢兢地面对未知的剧本,接受电视机前观众带有智商优越感的审视,这是娱乐节目太标准的类型了——看人紧张,看人出丑,如果这个人是名人,那么会有更大的愉悦效果,虽然是做秀,亦不逊色于八卦周刊丑闻给小民带来的快感。所以节目嘉宾名单完全没有大牌,大牌们不需要冒这个风险接受没演技和反应不灵敏的指控嘲笑,对三线演员来说,这却是一个证明“我能”的好机会;喜剧演员占了一半更可理解了,出丑他们也能死皮白赖地给圆过去,给人笑话从来都是他们“亲民”的手段。
  “让观众优雅地笑”我倒没觉得,评委的确“过于优雅”地笑了。崔永元的老搭档王雪纯有央视“优雅”的审美取向,只重鼓励没有毒舌,其他导演评审也是如此,很难为这个节目增加给予年轻观众的卖点。想想它的播出时间大概也就明白了:周六晚上10点半,不出门的年轻宅男宅女们,恐怕还是宁可选择看碟和看台湾综艺节目吧?
  据说这个节目形式是引进版权购买的,然而却已被改造成完完全全的央视风格了。或许是节目组为了减少“看名人笑话”的“低俗感”,就算在做戏,也是人人不忘记国计民生,微博里的段子譬如农民上网卖土豆、剩女雇剩男回家做戏都编进剧本里。这就是中国人做娱乐节目的悖论——总是想让人又笑又感动,力气左右乱打,反而劲都不够。其实,能让这个焦虑社会的国民开怀大笑,不已是功德无量的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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