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吃肉

来源 :饮食科学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wjtezx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我喜欢吃肉,认为炒菜多加肉,才会有美妙的滋味。跟人聊这个,有个不爱吃肉的朋友也承认,“我是不爱吃肉,但许多东西,加了肉,是好吃得多。”我说,所以袁枚写了,炒素菜须用荤油。我那朋友听了点头,说,“就好像我炒青菜要加香菇——香菇不是肉,但有肉的感觉。”
  爱吃肉的习惯被我带到了欧洲,虽历经艰险,我依然坚信并笃行之。
  例如要在法国吃鸡肉,就很是艰难。法国超市的鸡我买过,炖出来汤,闻着有戾气,不温润不谦和;喝的时候,有腥气,姜也压不住,好像鸡在汤里都愤愤不平,不想让我吃。好在这鸡肥大,可以用来炸。切好煮过了,搁在咖喱里,也能做成咖喱鸡。
  法国的亚洲超市里到处有咖喱酱卖,一半是日本产,吃着偏甜;一半是印度产,但总嫌不够浓稠。于是我只好买咖喱粉。要吃鸡肉时,先把土豆切块,炒;炒出土豆香了,下咖喱粉,下大量的水,慢慢熬。这一锅熬上两三个小时,土豆也灰头土脸没了俊朗外型,水、淀粉和咖喱粉也融会贯通了,再下煮过腌过的巴黎肥鸡肉,继续焖着。起锅了,咖喱、鸡和土豆倒在饭上,咖喱倒比饭都多。锅底还有些咖喱,都凝结了,使铲子刮下来,呈淀粉质。
  咖喱酱和鸡一顿吃不完,可以搁冰箱。冷透了之后,口感微妙,半凝略冻,吃着简直有点脆;放热白米饭上,慢慢融化,入口简直听得到“嘶”一声,本来被冻封住的香味,忽然就出来了。鸡身上裹了半冻的咖喱酱,吃到嘴里半融时,居然让我有吃鱼冻的感觉。
  法国一般超市的鸡不好吃,但法国的亚洲超市有卖三黄鸡和老母鸡,虽不如法国超市的鸡肥,却至少熬得出汤。我妈鸡汤炖得好,我从小吃到大。于是我每次回国小住,在临走时,妈都要千叮咛万嘱咐她的炖鸡汤方子,还特意把秘诀录成微信语音,让我随时听。
  于是我就在亚洲超市里买收拾好的鸡。回家,剪掉鸡屁股,冷水煮起,去血沫;去完了,加姜和葱,煮到沸腾,下酒,大煮十分钟,沫子撇掉,就慢火熬,到临出锅时放盐。我没用黄酒,改下了葡萄酒,刚下锅时闻着味很怪,我怕鸡汤出来都酸甜了,可怎么吃?煮完了,还是香。鸡汤的鲜香,锅盖闷不住,满房间都是,馥郁浓重,灌鼻子。
  我因为懒,都不肯斩开鸡。周末午后把鸡炖上,不管了。黄昏时分,等鸡炖烂了才上桌,汤清澄微黄,泛着油汪汪——完全没有油的鸡汤可能比较健康,但没那么香——筷子一横,鸡肉丝缕分开,就着吃。吃到最后,鸡只剩骨头了,捞出来,鸡汤且放着。到半夜,剩饭在鸡汤里略一煮,成汤泡饭,下豆腐干切片、小青菜,煮完了,都好吃。从头到尾都没秘诀,就是花时间。
  世上有了姜、葱、蒜、盐、酱油、酒、醋、麻油、奶油、鲣节、山葵、豆瓣酱、豆豉、茶叶、紫苏、干酪、辣椒、花椒等等等等让食物点石成金的东西,可以让一切食物改头换面。但到最后,所有调味料和食材都无法取代的,还是那花了时间,好好做出来的,最俗气的肉。
其他文献
我在广东河源工作二十余年,第一次同单位的客家朋友游览临近的惠州博罗县罗浮山,品尝“仙人菜”时,朋友打趣说,一定要是罗浮山上的“仙人菜”才有仙气。真不知世上还有仙人菜,一路好奇心,令我登上了罗浮山。  哇,仿若腾云驾雾,仿若置身于飘浮的仙山,眼前正是云海翻滚之境,游人咫尺间,己是时隐时现,雾迷中传来阵阵笑语。同伴们大喊:“要吃仙人菜啦!”  护山老人告诉我们,仙人菜原名叫酥醪菜,最初是罗浮山上的一种
以“梁启超”和“吃”作为关键词进行搜索,出来的结果多是“梁启超大吃一惊”之类风马牛不相及的内容,几乎没有一条内容与食物有关。同样是姓梁,在这方面梁启超可要比同姓的梁实秋差太多了。  梁启超写过一篇《学问之趣味》,自认为是主张趣味主义的人,甚至声称,倘若用化学方法分解“梁启超”这件东西,把里头所含的一种名叫“趣味”的元素抽出来,只怕所剩下仅有个0了。他觉得有趣味的事有以下四件:一,劳作;二,游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