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你之间,差的又何止是一个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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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2013 冬
  廖相羽是我同桌的朋友,对他的认识很长时间都只局限于识得出面孔,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程度。
  直到初三期末统考。
  我们俩刚好在同一考场,作为唯一的熟人彼此依靠着,分享着每一科考完后的第一感受,两个人一起错,也分担了彼此的恐慌。
  三天的考试很快就结束了,我们的故事却开始了。
  寒假里廖相羽开始找我聊天。很奇怪,每次两个人都能很自然地抓住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题聊很久,从最初的有一搭没一搭到后来聊得天昏地暗。
  有一次几个朋友约出来打球。那个下午,坐在体育场看台上等我们的少年里,我一眼认出了廖相羽,穿着牛仔外套,红色球鞋,逆光坐着。我想啊,只有他才名副其实担得起“少年”二字吧!
  那个寒冬,第一次在日记本里写下一个男孩儿的名字。因为那个男孩儿,寒冬似乎变得没那么可怕,如今想起,仍充满暖意。
  ②2014 夏
  初三毕业了。我们即将离开这所从小学待到初中的学校,根据成绩考入不同的高中。
  从第一科语文考试结束走出考场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考砸了。看错时间导致作文没时间,只草草写了个开头。考试结束铃声响起,广播里响起“本场考试结束”的女声,于当时的我而言,却是中考已结束。
  我不敢和爸妈说,怕他们担心;不敢和同学们说,怕成为别人的谈资,向我表达同情时又带着点掩盖不了沾沾自喜的样子,我不想看到。仿佛一旦多一个人知道,悲伤就会放大,于是就这样自己憋着,抱着复读的心态坚持完最后一场。
  最后走出考场见到妈妈的瞬间我哭了,连腿都软了。那两天所承受的煎熬如今仍痛得深刻,穿越了时空仍对当时那个无助的女孩儿无限心疼,好想摸摸她的头,告诉她:“好样的,你做的这一切时间都会予你答复。”
  廖相羽却选择了一个错误的时机做一件浪漫的事。
  中考结束那晚,他把我叫回学校,沉浸于悲伤中谁都不想见的我,最后实在抵不过他的执拗,不耐烦地走出门。
  却发现一众朋友围成一圈。廖相羽站在圈内,身后是用蜡烛摆成的我名字的缩写。
  现在翻开那时朋友们拍下的照片,仍感慨我何其有幸,让翩翩少年为我做如此浪漫的事情。可当时的我哪有这样的好兴致,满脑子都是深深的自责和沉重的复读之心。
  我拒绝了廖相羽表白的这个结果,让所有人大跌眼镜,所有人都以为我们会在一起,甚至连我们两个当事人也是这么想的,如果没有出现这个意外的话。可意外注定发生,而我们似乎也注定错过这次可能性。
  我中考失利最终还是众所周知,传至廖相羽耳边时他似乎是有一丝开心的,他知道,原来我的拒绝并不是因为不喜欢他,而是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发生的意外。
  ③2014冬
  幸运之神还是十分眷顾我的,虽然语文考砸,但其他几科通通不错,甚至超常发挥,最终还是进了省重高。廖相羽正常发挥,进了清北班。当知道我们俩依然同校,他不知道我有多开心。
  高一圣诞节发生了一个大乌龙事件,让人忍俊不禁又充满暖意。
  圣诞节晚会表演结束后,廖相羽急切地去后台找我,却死活寻不到我,于是把圣诞礼物交给了朋友,让朋友转交给我。
  后台环境嘈杂,朋友没听清,以为这是廖相羽替她男朋友转交送给她的,于是欢欢喜喜把礼物带回家,取出廖相羽亲手做的许愿瓶,顺手把其中一张空白小纸条扔了。
  当夜无话。直到第二天廖相羽羞涩地来问我是否喜欢礼物时,我们才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儿。
  许愿瓶一波三折最终才回到了我手里,遗憾的是小纸条却再也找不到,那个少年精心用紫外线笔一笔一划写在上面的字,成了永远的谜,后来任凭我怎么逼问,他都不肯告诉我。
  ④2015 冬
  高二,每周三下午第三节体育课成了我最期盼的日子,因为那也是廖相羽的体育课。他放弃最爱的篮球,我们一起在草地上坐着,享受着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时光。
  也正是那时,为他抹了人生第一次口红。当着他的面,对着手机屏幕,一笔一划抹上口红,双手都在颤抖,涂得歪歪扭扭,一点都不均匀,更谈不上美观,现在想想也真是好笑。可那时那个善良的少年却柔情地对我说:“你涂了口红可真美。”
  那时,真的很喜欢他吧,明明班级出门右拐就是楼梯口,可偏偏要左拐,绕路到廖相羽的班级左边的楼梯,路过时刻意放慢步伐,偷偷往他座位方向瞟,一个瞬间的对视都能让我开心一整天。
  高二时我们定下约定,要好好学习,争取一起拿奖学金,拿了奖学金互相请客。两个人就这样暗暗较上了劲儿,互相鼓励着,谁都不敢松懈,生怕没对方优秀,配不上对方。
  不知从什么时候,养成了习惯,每天晚自习结束,廖相羽都会来找我,两人一起去操场跑一圈,然后他送我回家。
  那些一起回家的日子我们聊了很多,就是那时知道廖相羽想考航天航空专业,而我一心一意从医。就这样,两个人互相理解与鼓励着,因为内心有了坚定的信念,眼前昏黄的街道变得熠熠生辉,仿佛我们走的是一条银河,尽头通往理想。
  每次廖相羽送我到楼下,我偷偷转身看他离开的背影,想着那个少年有着和我一样的心意,便感到无限幸福与安心。
  最后两个人同时拿了奖学金。两个人都高兴得不得了,互相臭美着,本就幸福的事因为有了彼此的陪伴,将幸福扩大了无数倍,像是鼓鼓的气球充溢了我整个胸廓,下一秒就会開心得炸掉。
  ⑤2016 冬
  高三后,我断了网,体育课也取消了,新教室离廖相羽的教室不再顺路,接触的机会大大减少,偶尔遇见也只是打个招呼便匆匆错开。
  廖相羽逐渐淡出了我的世界,但我从没觉得我们心的距离变远,每个拼搏的深夜都会想起他,想必此时此刻那个少年也在挑灯夜读吧?这样想着,便觉得充满能量,不再孤单。
  百日冲刺那天,廖相羽递给了我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考完我们就在一起吧。”
  好,考完我们就在一起!
  ⑥2017 夏
  就这样,抱着考完在一起的心态,度过了六十天、三十天、十天、零……
  高考的列车呼啸而过,为那两天准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可当它真正如期而至,反而显得云淡风轻了。
  考完却没等到廖相羽承诺的“在一起”,他不太主动找我。我找他也总是聊不了几句便无话可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想不明白我们之间什么东西在无形之中改变了。我自以为的心贴心原来早就不复存在,隔着聊天屏幕后面是一个我猜不透的男孩儿。
  终究还是我先开了口:“我们在一起吧?”
  “我不确定我是否还像原来那么喜欢你了,给我点时间整理。”这样的回答让我猝不及防。
  就在廖相羽犹豫期间,有个男生向我表白了。我当时也是冲昏了头脑,满脑子想着气气廖相羽,便答应了他。
  廖相羽对此没有任何表示,也没再来找过我。可我却坐不住了,和那个男生在一起一个月没到,便匆匆分了手。
  还是忍不住去找廖相羽,丢掉一直以来的高傲与矜持,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我喜欢他,可换来的只有简洁而明了的“我不喜欢你了”。
  番外:
  你是我的一整个青春啊,电影《怦然心动》里有一段名台词:当你喜欢我的时候,我不喜欢你;当你爱上我的时候,我喜欢上你;当你离开我的时候,我却爱上你;是你走得太快,还是我跟不上你的脚步……
  如今你已等不及我,提前离开了,留我一个人停在原地守着可笑的回忆。
  我像个老人家絮絮叨叨地带你回忆过去,你却不耐烦地甩开我的手,告诉我时过境迁,我们都不再是当初青涩的孩子。
  你出省去了心仪的航空航天大学,我最终放弃冒险报考你所在的城市的医科大学,选择留在本省的医科大。
  写下这些故事时,我已坐在新学校的宿舍里,一个没有你的陌生城市。我还是很想你,还是忍不住密切关注你的空间动态,但我已经不会再去找你,已经在慢慢习惯。
  我们都开始了与彼此无关的新生活,我们都会遇见更多的新人新故事,那些时光里的歌,就让它们静静地躺在回忆里吧。谢谢你,来过我故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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