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可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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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影资料馆放《秋天的童话》那次,大放映厅正在装修,临时放映厅排了几排折叠椅,像是在开会,中间拷贝还放错了一次。陈百强出现在银幕上时,我瞄了瞄其他观众,希望能看到哪位也面露感怀神色——这次放映的默认模式,我单方面将其定为陈百强的粉丝聚会。
  如今听歌显年龄这事儿也没什么可丢人的。5年前我请几位二十出头的香港小友唱首陈百强,她们面露夸张神色,但还是很尊老很努力地唱了首《涟漪》,因为这首歌被用在当时的电视广告里。
  在我们那个时候——其实也没很久,电视里还能看到陈百强去参加上海音乐节,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电视里见到健康的丹尼。下一次便是上海的节目主持人叶惠贤在香港陈百强的病房采访陈母。那时他已昏迷很久,小学生没什么生死观,我以为陈百强会这么活着睡下去,一切都不会改变。
  不久后获知他离去的消息,当时的感受是迷惑多于震惊。
  后来很多年,我就守着一张他的盗版磁带过活。每次听到《一生不可自决》就摇头叹气,认定这是他的人生写照。吴奇隆在纪念专辑里翻唱了这首歌,初中同桌是吴奇隆的狂热崇拜者,为原唱好还是翻唱好我们还郑重其事地吵过架。高中时电视里重播《义不容情》,我都是听完主题歌《一生何求》再去有一搭没一搭地复习功课。他的贴画买了挺多,都舍不得往铅笔盒上贴。有个专门扒港台报刊图文的电影杂志登了纪念陈百强的彩页,害我差点在数学课上洒泪。
  成年后有了经济能力,资源也通过网络源源不断涌来。我像大部分粉丝那样,搜集了所有陈百强的mp3,又买到全套香港十大中文金曲和劲歌金曲的颁奖礼VCD,在网上下载他主演或参演的电影,收集能买得起的正版专辑,翘首以盼《当我想起你》再版新发。也会搞些个人纪念仪式,在他诞生的9月和去世的10月听那些忧郁心曲,怀想有他的那个年代。
  我的怀旧症状是希望这个健忘的时代能记住陈百强。他不会再改变歌路、再出新专辑、再演电影、再开演唱会,也不会贡献娱乐新闻津津乐道的八卦。他走红时,今日文化消费主力军们多半还没诞生。“音乐梦想”这类词现在早被嚼烂,谁还会记住一个三十几年前的年轻人弹电子琴、组乐队、自己写歌唱自己的故事?陈百强慢慢变成一个“英年早逝”的符号,只在清明节出现在媒体的盘点里,一年又一年。
  我强迫这个时代记住陈百强——当然时代不听我的,反过来只好处处留心,搜集陈百强的遗影留在现今的蛛丝马迹。6年前iPod的平面广告出现在报章和地铁里,创意是几十上百张的老唱片封面,最打眼的那张便是陈百强的《凝望》专辑。选秀比赛偶尔会唱到《一生何求》,年轻的声音也自有为赋新词强说愁的认真和执着。《金鸡》的结尾吴君如在这首歌中拔足飞奔时,我哭得死去活来。几乎8年后见到赵良骏导演,最想问的问题是:为什么是这首歌?
  人们总说,陈百强唱着禁毒歌《摘星》,却因过量饮酒和滥用药物造成脑昏迷,多么讽刺。但我还是喜欢听他的励志歌。在最早的一首《突破》里,陈百强唱道:“求突破沖障碍,时代会因你多变改。”我不能代表谁,断言时代因陈百强而变改,只能代表自己说,我的时代因你多变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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