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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上海后,这三个月的白头发比什么时候都多。江泽民同志预言一年之内我的头发全部变白。”“如果我当选为市长的话,我决心让下一届市政府成为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廉洁的、高效率的政府。”
2013年8月12日,由人民出版社和上海人民出版社联合出版的《朱镕基上海讲话实录》一书,正式向全国发行。尘封已久的朱镕基上海执政岁月,也重新被人记起。北京大学立法研究中心客座教授徐晓冬在朱镕基的新书首发式上评价:“伟大的政治人物并不会因为淡出政坛而被人们遗忘。”
从菜篮子开始突破
1988年2月6日上午,从国家经委副主任职务履新中共上海市委副书记的朱镕基,乘火车抵达上海。当天下午,这位60岁的候任市长就到了上海财政局听取报告。
当时的上海是什么境况?《解放日报》一篇名为《十个第一和五个倒数第一说明了什么?》文章称,经济发展创造多项第一名好成绩的上海,在人均道路面积、人均居住面积等方面却是全国倒数第一,这是上海发展的尴尬。
1987年12月至1991年4月,朱镕基先后担任中共上海市委副书记、市长、市委书记兼市长。其间,时逢上海改革开放的关键时期,财政收入滑坡、工业不景气、市政基础设施陈旧、政府部门官场气息犹存。
他自己当时也感慨,“我感觉自己是坐在火山上,不知哪一天会爆发。”
朱镕基任上海市市长前做了不少准备,一到上海就对经济工作、城市建设和人民群众生活等开展调查研究。他一上任就抓三件事,“菜篮子”、公共交通、住房与煤气,其中以抓“菜篮子”为突破口。
该书透露,1988年2月10日,朱镕基听取上海市农业委员会负责人工作汇报后也阐明了自己的想法:上海要从城市建设入手作突破口,难度太大,欠账太多。“我想来想去,还是田纪云同志讲的首先抓‘菜篮子’可行。”
原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主任逄先知当时在上海工作,他还记得朱镕基当时丢下的“狠话”:“在上海取得民心主要是靠‘菜篮子’,你把‘菜篮子’丢了,我们就垮台了。”
原上海市人民政府研究室副主任兼市政府新闻办公室副主任郑辛逸回忆,在解决上海市民生活用气问题时,朱镕基到上海石化厂检查工作,当时有位厂领导提出供气有困难,但理由不充分,镕基同志听了生气地说:你不给液化气,我拿你是问。这种严厉的口吻,正说明他为市民群众谋利益的态度和决心。
用媒体凝聚改革共识
在改革这件事上,性格强硬的朱镕基并非一味蛮干。在他主政上海期间,周瑞金担任解放日报社党委书记兼副总编辑,主管报社工作。他发现,当时朱镕基对上海新闻宣传工作非常重视和支持:主动利用媒体舆论维护上海的政治稳定,又重视通过媒体舆论克服阻力,统一认识,推进改革;明确要求上海媒体组织编写有关改革的教材,在报纸上、电视上、广播上播出宣传,帮助老百姓更好地理解改革。
朱镕基推动的几件事都是先通过媒体发布改革方案的。在推进住房改革方案时,怎么补贴,朱镕基先将草案发布在上海主要媒体上,广泛听取公众意见,当时全市有80%的职工与居民参与了讨论。
“一般讨论十到十五天,然后就作决定。”原人民日报副总编辑周瑞金告诉记者,朱镕基是雷厉风行的,“不是长期论道不下手的”。“20多年前让公众参与重大民生工程的政策制定,无疑是一个创举。”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中国人民大学劳动人事学院副院长、著名民生问题专家郑功成赞赏道。
因为广泛听取民意,朱镕基推进的改革进行顺利。1990年朱镕基担任市委书记后,把江泽民在任时两个月会见一次驻沪媒体的传统坚持下来。周瑞金常和人民日报、新华社等媒体参加与朱镕基的见面会。周瑞金回忆,会上朱镕基会让大家充分发表意见,“非常民主”。
在通过媒体来凝聚改革共识中,上海媒体当时影响力最大的稿件当属1991年《解放日报》的“皇甫平”系列评论。1989年之后,全国地方媒体讲改革很少。周瑞金透露,1991年春“皇甫平”系列評论就是在朱镕基领导和支持下发表的。开篇是大年初一发表的《做改革开放的“带头羊”》,紧接着《改革开放要有新思路》《扩大开放的意识要更强些》《改革开放需要大批德才兼备的干部》见诸报端。“文章中写的‘1991年是改革年’‘何以解忧,惟有改革’,都引自镕基同志在上海市干部传达会议上的原话。”周瑞金说。
姓社姓资压力下创办上交所
创立上海证券交易所是朱镕基又一项重要举措。他出任国务院总理之后对股份制改革和股票市场的重视传统也来自上海。
早在1988年,申银证券公司、万国证券公司、海通证券公司这三家内地最早的证券公司相继在上海成立。1989年年初,成立上海证券交易所的呼声一度非常强烈。但下半年风声转向,有报纸刊登文章,把股票市场也列入资产阶级自由化的范畴。
就在大家心灰意冷之际,上海市委突然召开题为“深化改革,发展上海金融事业,把上海金融搞好”的座谈会。时任国家经济体制改革委员会副主任、1992年出任中国证监会首任主席的刘鸿儒也应邀从北京专程赶来。
据上海证券交易所第一任理事长李祥瑞生前回忆,那天朱镕基就成立上海证券交易所作了具体布置,然后问李祥瑞:“老李,你看怎么样?”时任交通银行行长的李祥瑞老实地回答:“我看还是有点风险的。”朱镕基问:“什么风险?”李祥瑞答:“主要是政治风险。”
朱镕基又转过头问人民银行上海分行行长龚浩成:“老龚,你看怎么样?”龚浩成也坦率地说:“我觉得老李说的政治风险不是没有,即使不存在政治风险,上海也要有100到200家大中型企业实行股份制,要有50到100只股票上市,才能搞证券交易所。”
最后,朱镕基对他们说:“这项工作还是要大胆试点,尽管有一点政治风险,但是上海如不采取一点深化改革的措施是搞不下去的。”“你们不要怕,出了事,我和刘鸿儒负责。你们还在第二线呢。” 虽然有了朱镕基的支持,但是上交所的创立迟迟不见实质性进展。一晃半年过去了,1990年6月,在朱镕基出访美国、新加坡等国时,突然宣布“上海证券交易所年内开业”,轰动国内外。
1990年11月26日,经国务院授权,中国人民银行批准,上海证券交易所正式成立,这是中国共产党政权建立以来在大陆开业的第一家证券交易所。当时新华社发出措辞极为谨慎的消息:响应深化改革的呼声,我国大陆第一家证券交易所——上海证券交易所今天成立。
上交所成立后,朱镕基向李祥瑞透露,在成立上交所的问题上,他曾当面向邓小平同志请示,小平同志说:“好哇,你们干嘛。”
请邓小平支持开发浦东
邓小平的支持最明显的是“开发浦东”。在朱镕基担任市长前,汪道涵和江泽民两任市长都在考虑上海战略规划方案。朱镕基上任后,力推浦东开发开放工作。“当时邓小平建议朱镕基多向江泽民谈,但是江泽民因为从上海出去的,不太方便多替上海讲话。”周瑞金说,“因为发展浦东要集中全国的财力,只有邓小平说话才行。”
在朱镕基的动员下,邓小平出来为开发浦东讲话。(邓小平曾经讲过,朱镕基讲经济危机我听得懂,“朱镕基不回避问题,讲话很生动,一听就明白,所以他的講话总是让人听不够”。)
1990年1月20日,邓小平离开北京前往上海,这是历史进入上世纪90年代后邓小平的第一次外出视察。朱镕基、陈国栋等上海市委主要成员向邓小平汇报上海开放开发浦东战略构想,邓小平明确提出,“上海应尽快拿出浦东开发方案”。
在2月份,邓小平又在回北京的车上说,“开发浦东这个事儿要抓紧,回去给中央建议。”
之后的3月底4月初,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副总理姚依林率调查组到上海,对浦东开发问题进行专题研究。到1990年的4月10日,国务院听了汇报以后,给中央政治局提建议。
在《朱镕基上海讲话实录》中,也收录了“向姚依林同志汇报浦东开发问题”一文,里面开篇即提:开发浦东问题的提出,道涵同志是最大的积极分子,他比我积极得多。这次小平同志、尚昆同志来上海,我们汇报了两次。
1990年4月18日,时任国务院总理李鹏在上海大众汽车有限公司成立五周年庆祝大会上宣布,党中央、国务院同意上海加快浦东地区开发,在浦东实行经济技术开发区和某些经济特区的政策。
“浦东不是借鉴深圳那四个开发区的经验,它是站在更高的起点上,跟国际接轨。”周瑞金觉得这一招很厉害,它是用自由港的政策、关税互免,并且开放外资银行,“这些都是开创性的”。
“如果没有朱镕基开发开放浦东,从战略意义上讲,不仅仅影响到上海,而且影响到整个中国改革开放的格局”,中国行政体制改革研究会副会长、国家行政学院教授汪玉凯表示。
但朱镕基则认为:“浦东开发不是与我的名字联系在一起的。而是党中央和国务院的战略决策,不管谁在上海当领导,这个决策都是一定要实现的。”
开放浦东的幕后细节只是《朱镕基上海讲话实录》的一个缩影,事实上该书绝大部分都涉及改革与开放。
“朱镕基同志将改革开放视为上海发展的动力,并直接推动上海国有企业的市场化改革、外贸放权、证券交易、副食品价格放开、推动住房改革、改造外商投资环境、推动外向型经济发展、推进浦东开发等等。这些在当时都是非常敏感的领域,而朱镕基同志全力推进并迅速取得了显著的成效,在全国起到了示范作用。在上海的这些改革实践,实际上也为朱镕基同志到中央工作后全面推进我国的金融体制改革、外贸体制改革、国有企业改革、住房体制改革、社会保障改革等等积累了经验。”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郑功成表示。
的确,朱镕基主政上海期间,也是上海经济发展和改革开放处在非常特殊而又关键的时期。周瑞金看来,朱镕基顶住了“姓社姓资”责难,依靠群众稳定上海,大胆推进改革开放,打开了上海改革发展的新局面。“当时改革开放的力度,现在看来是很感动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上海市委书记韩正这样表示。
1992年,朱镕基从中央候补委员直接晋升中央政治局常委。在他离开上海赴北京工作之际,有一位外国记者问他:“你在上海最大的失败是什么?”朱镕基微笑着回答:“没有!”
2013年8月12日,由人民出版社和上海人民出版社联合出版的《朱镕基上海讲话实录》一书,正式向全国发行。尘封已久的朱镕基上海执政岁月,也重新被人记起。北京大学立法研究中心客座教授徐晓冬在朱镕基的新书首发式上评价:“伟大的政治人物并不会因为淡出政坛而被人们遗忘。”
从菜篮子开始突破
1988年2月6日上午,从国家经委副主任职务履新中共上海市委副书记的朱镕基,乘火车抵达上海。当天下午,这位60岁的候任市长就到了上海财政局听取报告。
当时的上海是什么境况?《解放日报》一篇名为《十个第一和五个倒数第一说明了什么?》文章称,经济发展创造多项第一名好成绩的上海,在人均道路面积、人均居住面积等方面却是全国倒数第一,这是上海发展的尴尬。
1987年12月至1991年4月,朱镕基先后担任中共上海市委副书记、市长、市委书记兼市长。其间,时逢上海改革开放的关键时期,财政收入滑坡、工业不景气、市政基础设施陈旧、政府部门官场气息犹存。
他自己当时也感慨,“我感觉自己是坐在火山上,不知哪一天会爆发。”
朱镕基任上海市市长前做了不少准备,一到上海就对经济工作、城市建设和人民群众生活等开展调查研究。他一上任就抓三件事,“菜篮子”、公共交通、住房与煤气,其中以抓“菜篮子”为突破口。
该书透露,1988年2月10日,朱镕基听取上海市农业委员会负责人工作汇报后也阐明了自己的想法:上海要从城市建设入手作突破口,难度太大,欠账太多。“我想来想去,还是田纪云同志讲的首先抓‘菜篮子’可行。”
原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主任逄先知当时在上海工作,他还记得朱镕基当时丢下的“狠话”:“在上海取得民心主要是靠‘菜篮子’,你把‘菜篮子’丢了,我们就垮台了。”
原上海市人民政府研究室副主任兼市政府新闻办公室副主任郑辛逸回忆,在解决上海市民生活用气问题时,朱镕基到上海石化厂检查工作,当时有位厂领导提出供气有困难,但理由不充分,镕基同志听了生气地说:你不给液化气,我拿你是问。这种严厉的口吻,正说明他为市民群众谋利益的态度和决心。
用媒体凝聚改革共识
在改革这件事上,性格强硬的朱镕基并非一味蛮干。在他主政上海期间,周瑞金担任解放日报社党委书记兼副总编辑,主管报社工作。他发现,当时朱镕基对上海新闻宣传工作非常重视和支持:主动利用媒体舆论维护上海的政治稳定,又重视通过媒体舆论克服阻力,统一认识,推进改革;明确要求上海媒体组织编写有关改革的教材,在报纸上、电视上、广播上播出宣传,帮助老百姓更好地理解改革。
朱镕基推动的几件事都是先通过媒体发布改革方案的。在推进住房改革方案时,怎么补贴,朱镕基先将草案发布在上海主要媒体上,广泛听取公众意见,当时全市有80%的职工与居民参与了讨论。
“一般讨论十到十五天,然后就作决定。”原人民日报副总编辑周瑞金告诉记者,朱镕基是雷厉风行的,“不是长期论道不下手的”。“20多年前让公众参与重大民生工程的政策制定,无疑是一个创举。”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中国人民大学劳动人事学院副院长、著名民生问题专家郑功成赞赏道。
因为广泛听取民意,朱镕基推进的改革进行顺利。1990年朱镕基担任市委书记后,把江泽民在任时两个月会见一次驻沪媒体的传统坚持下来。周瑞金常和人民日报、新华社等媒体参加与朱镕基的见面会。周瑞金回忆,会上朱镕基会让大家充分发表意见,“非常民主”。
在通过媒体来凝聚改革共识中,上海媒体当时影响力最大的稿件当属1991年《解放日报》的“皇甫平”系列评论。1989年之后,全国地方媒体讲改革很少。周瑞金透露,1991年春“皇甫平”系列評论就是在朱镕基领导和支持下发表的。开篇是大年初一发表的《做改革开放的“带头羊”》,紧接着《改革开放要有新思路》《扩大开放的意识要更强些》《改革开放需要大批德才兼备的干部》见诸报端。“文章中写的‘1991年是改革年’‘何以解忧,惟有改革’,都引自镕基同志在上海市干部传达会议上的原话。”周瑞金说。
姓社姓资压力下创办上交所
创立上海证券交易所是朱镕基又一项重要举措。他出任国务院总理之后对股份制改革和股票市场的重视传统也来自上海。
早在1988年,申银证券公司、万国证券公司、海通证券公司这三家内地最早的证券公司相继在上海成立。1989年年初,成立上海证券交易所的呼声一度非常强烈。但下半年风声转向,有报纸刊登文章,把股票市场也列入资产阶级自由化的范畴。
就在大家心灰意冷之际,上海市委突然召开题为“深化改革,发展上海金融事业,把上海金融搞好”的座谈会。时任国家经济体制改革委员会副主任、1992年出任中国证监会首任主席的刘鸿儒也应邀从北京专程赶来。
据上海证券交易所第一任理事长李祥瑞生前回忆,那天朱镕基就成立上海证券交易所作了具体布置,然后问李祥瑞:“老李,你看怎么样?”时任交通银行行长的李祥瑞老实地回答:“我看还是有点风险的。”朱镕基问:“什么风险?”李祥瑞答:“主要是政治风险。”
朱镕基又转过头问人民银行上海分行行长龚浩成:“老龚,你看怎么样?”龚浩成也坦率地说:“我觉得老李说的政治风险不是没有,即使不存在政治风险,上海也要有100到200家大中型企业实行股份制,要有50到100只股票上市,才能搞证券交易所。”
最后,朱镕基对他们说:“这项工作还是要大胆试点,尽管有一点政治风险,但是上海如不采取一点深化改革的措施是搞不下去的。”“你们不要怕,出了事,我和刘鸿儒负责。你们还在第二线呢。” 虽然有了朱镕基的支持,但是上交所的创立迟迟不见实质性进展。一晃半年过去了,1990年6月,在朱镕基出访美国、新加坡等国时,突然宣布“上海证券交易所年内开业”,轰动国内外。
1990年11月26日,经国务院授权,中国人民银行批准,上海证券交易所正式成立,这是中国共产党政权建立以来在大陆开业的第一家证券交易所。当时新华社发出措辞极为谨慎的消息:响应深化改革的呼声,我国大陆第一家证券交易所——上海证券交易所今天成立。
上交所成立后,朱镕基向李祥瑞透露,在成立上交所的问题上,他曾当面向邓小平同志请示,小平同志说:“好哇,你们干嘛。”
请邓小平支持开发浦东
邓小平的支持最明显的是“开发浦东”。在朱镕基担任市长前,汪道涵和江泽民两任市长都在考虑上海战略规划方案。朱镕基上任后,力推浦东开发开放工作。“当时邓小平建议朱镕基多向江泽民谈,但是江泽民因为从上海出去的,不太方便多替上海讲话。”周瑞金说,“因为发展浦东要集中全国的财力,只有邓小平说话才行。”
在朱镕基的动员下,邓小平出来为开发浦东讲话。(邓小平曾经讲过,朱镕基讲经济危机我听得懂,“朱镕基不回避问题,讲话很生动,一听就明白,所以他的講话总是让人听不够”。)
1990年1月20日,邓小平离开北京前往上海,这是历史进入上世纪90年代后邓小平的第一次外出视察。朱镕基、陈国栋等上海市委主要成员向邓小平汇报上海开放开发浦东战略构想,邓小平明确提出,“上海应尽快拿出浦东开发方案”。
在2月份,邓小平又在回北京的车上说,“开发浦东这个事儿要抓紧,回去给中央建议。”
之后的3月底4月初,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副总理姚依林率调查组到上海,对浦东开发问题进行专题研究。到1990年的4月10日,国务院听了汇报以后,给中央政治局提建议。
在《朱镕基上海讲话实录》中,也收录了“向姚依林同志汇报浦东开发问题”一文,里面开篇即提:开发浦东问题的提出,道涵同志是最大的积极分子,他比我积极得多。这次小平同志、尚昆同志来上海,我们汇报了两次。
1990年4月18日,时任国务院总理李鹏在上海大众汽车有限公司成立五周年庆祝大会上宣布,党中央、国务院同意上海加快浦东地区开发,在浦东实行经济技术开发区和某些经济特区的政策。
“浦东不是借鉴深圳那四个开发区的经验,它是站在更高的起点上,跟国际接轨。”周瑞金觉得这一招很厉害,它是用自由港的政策、关税互免,并且开放外资银行,“这些都是开创性的”。
“如果没有朱镕基开发开放浦东,从战略意义上讲,不仅仅影响到上海,而且影响到整个中国改革开放的格局”,中国行政体制改革研究会副会长、国家行政学院教授汪玉凯表示。
但朱镕基则认为:“浦东开发不是与我的名字联系在一起的。而是党中央和国务院的战略决策,不管谁在上海当领导,这个决策都是一定要实现的。”
开放浦东的幕后细节只是《朱镕基上海讲话实录》的一个缩影,事实上该书绝大部分都涉及改革与开放。
“朱镕基同志将改革开放视为上海发展的动力,并直接推动上海国有企业的市场化改革、外贸放权、证券交易、副食品价格放开、推动住房改革、改造外商投资环境、推动外向型经济发展、推进浦东开发等等。这些在当时都是非常敏感的领域,而朱镕基同志全力推进并迅速取得了显著的成效,在全国起到了示范作用。在上海的这些改革实践,实际上也为朱镕基同志到中央工作后全面推进我国的金融体制改革、外贸体制改革、国有企业改革、住房体制改革、社会保障改革等等积累了经验。”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郑功成表示。
的确,朱镕基主政上海期间,也是上海经济发展和改革开放处在非常特殊而又关键的时期。周瑞金看来,朱镕基顶住了“姓社姓资”责难,依靠群众稳定上海,大胆推进改革开放,打开了上海改革发展的新局面。“当时改革开放的力度,现在看来是很感动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上海市委书记韩正这样表示。
1992年,朱镕基从中央候补委员直接晋升中央政治局常委。在他离开上海赴北京工作之际,有一位外国记者问他:“你在上海最大的失败是什么?”朱镕基微笑着回答:“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