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旋风”阿袁:文学是我永远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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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袁原名袁萍,江西省乐平市人,现为南昌大学中文系教授。现实中的阿袁,比照片中的她要瘦弱一些,小巧的脸上“镶嵌”着一双爱笑的眼睛。随着谈话气氛的变化,她的眼神跟着肢体语言的变化而有“节奏”地闪动着。说到开心处,阿袁便张大嘴巴哈哈地笑了起来,从她身上,一点也看不出她作品中幽怨悲凉的影子。也许这就是阿袁,一个生活在两个世界中的阿袁。
  从2002年开始,她先后发表了《长门赋》《虞美人》《蝴蝶的战争》《锦绣》《俞丽的江山》《老孟的暮春》《西货》《蝴蝶行》《小颜的婚姻大事》《子在川上》《郑袖的梨园》和《汤梨的革命》等20余篇短篇、中篇小说。其中,《鱼肠剑》荣获第十四届小说月报百花奖、第四届北京文学奖;在2008、2009、2010、2011年度中国小说排行榜中,《郑袖的梨园》《鱼肠剑》《顾博士的婚姻经济学》《子在川上》分别位列中篇小说第三名、第二名、第四名、第三名。她以“文坛黑马”的身份出现,震撼了中国文坛。
  
  作品连续四年登上中国小说排行榜
  
  1967年,阿袁出生于江西省乐平市的一个普通工薪家庭,从小到大,生性活泼爱笑的她为家里带来了无限的欢乐和幸福。然而,阿袁的文学启蒙,与她当语文老师的父亲密不可分。
  从小时候开始,阿袁就对家中的书籍爱不释手,阅读了大量的文学作品,有了对文学浓厚的学习兴趣。在文学作品中,阿袁尤爱中国古典诗词。用她自己的话说是“古典文学对我有一种致命的魅力”,这为她后来作品中带有的中国古典诗词韵味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上大学时,热爱文学的阿袁却没有就读自己喜爱的中文专业,而是选择了信息管理专业。然而,这期间她一直都没有停止过阅读和写作,反而对文学越来越痴迷。多年来形成的对文学的挚爱,让她最终在读研究生时选择了梦寐以求的中文专业。
  2002年,应学校的要求,阿袁前往北京大学进修,在学习之余有了大量可支配的自由时间。她的作家好友建议说:“你有这么深厚的文学功底,以前写的一些文章也都很不错,我觉你可以尝试着去写写小说了。”
  阿袁把好友的话记在了心里,没过多久便完成了她的处女作短篇小说《长门赋》。让她感到意外的是,第一部短篇小说的问世就获得了广泛好评。《长门赋》不但被评为2002年中国最佳短篇小说,还获得了《上海文学》优秀作品奖、中国最佳文学排行榜第6名。
  第一次写小说就能够获得文坛的关注,这让阿袁惊喜不已,同样也激起了她饱满的创作激情。“其实我并没有把《长门赋》当作小说来写,而是当成了散文来写。”回首创作《长门赋》的过程,阿袁说。因为在文字的把握上,阿袁一直很注重文字的漂亮与否,以至于读起《长门赋》来不像是小说,而更像是在读一篇美文。
  继《长门赋》之后,阿袁又陆续发表了《虞美人》《子在川上》《郑袖的梨园》等20余篇中篇小说。
  2011年,阿袁的中篇小说《子在川上》在《十月》发表,先后被《小说月报》和《小说选刊》转载。
  常读阿袁小说的人都会发现,她笔下的人物都是自己所熟悉的高校知识分子,文字弥漫着古典诗词的气息,且都显得比较悲凉。这已形成了她的高校小说风格,让人看后有一种“惊艳”的感觉,因此,她被称为“学院派”的新文学代表。
  现实中的阿袁,乐观开朗,快言快语。从她明亮的眼眸和机智的谈吐中,透露出的不仅是她丰富的学识,还有她那从内而外所散发的自信。在她的作品中,有着众多对高校女教师的爱情、婚姻、工作、生活的细腻描写。她以特有的女性目光,细腻、从容地洞察高校饮食男女在现实社会中的生活和情感。
  阿袁是拥有两个世界的人,一个是现实世界,另一个则是她的小说世界。“现实是有限的,而小说是无限的。”她认为,现实世界的缺陷能够在小说的世界中得到满足。在现实生活中的阅历为阿袁提供了写作的素材,她用自己的灵感和文字在小说的世界中尽情地驰骋。
  对于文学,阿袁认为最佳的状态就是既保持着“恋人”般的新鲜感,却又不太过于亲密,即一种若即若离的状态。即使自己的产量不高,阿袁也不愿意把文学创作当成自己的职业,因为那样会让她痛苦不堪。
  
   火车上的奇遇,碰到未来公婆
  
  和阿袁一样,她的丈夫邹文楠也在南昌大学任职,为高等研究院教授,而他们的女儿则在南昌大学的外语系就读西班牙语专业,全家都是名副其实的昌大“控”。
  现实中,阿袁和丈夫的甜蜜爱情背后则有一个传奇的故事。
  在天津南开大学读大三时,阿袁回老家乐平市。这趟从北京开往景德镇的火车是夜班车,上车后,阿袁青春靓丽的模样顿时吸引了两个小混混的注意。火车行进过程中,他们不停地走到阿袁身边跟她搭讪和纠缠,但阿袁对他们置之不理。
  看到一个小女孩受到两个小混混的骚扰,坐在阿袁旁边的一对中年夫妇开始紧张了起来,他们不停地朝阿袁使眼色,示意她跟自己靠近点。可是,觉得自己“闯荡江湖”多年的阿袁根本没把他们放在心上,她想:我又不认识你们,为什么要去投靠你们呢!我靠自己就能把他们搞定!
  火车到景德镇已是凌晨三时,因为去乐平的汽车早就没有了,要等到天亮才有回家的班车,为了省去住旅馆的费用,阿袁打算在火车站熬到天亮。
  可单纯的阿袁哪里想到,一直纠缠她的小混混跟了过来。“姑娘,这么晚了要去哪啊?不如我们送你回去吧!”小混混嘴角挂着怪笑对阿袁说。
  “不用你们管!”看到空荡荡的车站和漆黑的夜空,阿袁的心也悬了起来。这时,在火车上一直给阿袁使眼色的中年夫妇走到了她的身边,中年男子先开了腔:“闺女,这么晚了,今晚你就跟我们回家吧,我们家就住在景德镇市区,不远!”
  见阿袁还在犹豫不定,中年妇女拉着她的手说:“我们也有一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儿子,在清华大学读书。放心,我们不是坏人。”
  中年夫妇几句质朴的话让阿袁顿觉遇到了亲人,她像抓住救命稻草样地点头,嘴里说着:“好,我去,谢谢叔叔阿姨!”
  在这对热心的中年夫妇家里安全度过了一个夜晚后,阿袁与他们的关系更近了一步。这对中年夫妻也对活泼开朗的阿袁甚是喜欢,便将不善言辞的儿子介绍给她认识。从此,阿袁便开始了与邹家儿子邹文楠长达1年多的通信经历。
  从小到大,邹文楠是景德镇市有名的才子,不但有着很强的逻辑思维能力,还有着深厚的文学功底。15岁时,他便考上清华大学力学专业。在大学期间,他不但自己写诗、写剧本,还担任学校的学生通讯社主编。
  与邹文楠开始书信来往后,阿袁与他便以师兄和师妹相称(抗日战争时期,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南开大学曾合并迁至云南昆明,组建成西南联合大学)。慢慢地,阿袁被邹文楠的才华所吸引,尽管还没有在现实中相见,却被他开放的思想和丰富的学识所折服。
  一年多后,当两人见面时,邹文楠被眼前俏皮美丽的阿袁迷住了,两人互生好感,书信往来更密切了,便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1992年,阿袁与邹文楠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构建了自己的爱巢。
  婚后的生活,在柴米油盐的“掺和”下,虽然少了恋爱时的新鲜与激情,却增添了浓浓的亲情。在婚后近20年里,由于邹文楠一直在北京读硕士、博士,做博士后、工作等,阿袁与邹文楠度过了漫长的10年分居生活。为了支持丈夫的学习和工作,在长达10年的时间里,阿袁都是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从不叫苦叫累。
  虽然阿袁与丈夫10年来很少在一起生活,但是他们彼此都很坚定,在各自的“岗位”上默默地坚守,对彼此的心从来没有动摇过。如今,回忆起这段分居的生活时,阿袁还会乐观地说:“我觉得不难哪!”可见他们俩人的情谊已不是简单用时间能够衡量的。
  
  三口之家其乐融融
  
  生活中,邹文楠话不多,只是默默地做事。虽然他嘴上不说什么,但阿袁的付出都被他看在了眼里。因此,为了能够回到妻子身边,他放弃可以在北大、清华等高校工作的机会,毅然回到南昌大学任教,回到家人的身边。在他的心里,有家人的地方才是家。而就在最终决定回到南昌落户以前,这个三口之家还经历了一个艰难的抉择,一个再一次尽显夫妻情深的温馨小插曲。
  当时,阿袁在北京大学进修,邹文楠在北京大学做博士后,并有留在北京发展的机会。阿袁便和丈夫把读小学的女儿转到了北京师范大学附属小学,一家三口过着幸福甜蜜的小日子。
  但阿袁在北京生活了一段时间后,北京的气候让她难以适应,甚至连水都很难下咽,阿袁觉得不能坚持了。“我不想留在北京了,我要回南昌!”阿袁水土不服的情况越来越严重,精神状态也越来越差,于是,她向丈夫提出了要求。
  此时的邹文楠已经勾画好了在北京发展的美好蓝图,阿袁一个想法的转变,无疑将他的计划全盘打乱,是去是留的选择权,一下子落到了他的身上。
  “我知道,不论是你还是女儿,留在北京都会有一个很好的发展。但是,如果让我离开热爱的专业,离开我的工作生活环境,我做不到!”阿袁商量的口气变得越来越强硬,一向“任性”的她,不但放弃了自己的牺牲精神,也变得更加固执起来。
  一边是自己想要奋力打拼的宏伟事业,另一边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妻子和孩子,舍弃哪一方邹文楠心里都不是滋味,都会让自己心如刀割。
  “要不然,你就留在北京工作,我们等到退休以后再相聚吧!”见丈夫迟迟没有回答,阿袁逼问道。
  “不行!肯定不行!我再也不要和你们分开了!”听了阿袁的话,邹文楠想都没想地回绝道。
  听了丈夫的话,阿袁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放了下来。这一次,邹文楠再次做出了让步,放弃在北京工作的单位,与阿袁重新回到了南昌。
  在阿袁的小家庭里,每一个人都有自己超强的个性,都做自己的主人,有时甚至谁都不服谁,谁都不信谁。在阿袁的眼里,丈夫一直都是一个“讷于言,敏于行”的人,总是做一些让自己非常感动的事情。例如,每次出远门前,邹文楠都要把家里打扫干净,连任何一个死角都不放过,有时会给阿袁留字条,叮嘱她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等。
  在邹文楠的心里,一万句海枯石烂的承诺,不如一家人平平淡淡的小日子来的幸福和实在。能够与妻子、孩子在一起,是邹文楠觉得最幸福的事。每当阿袁发牢骚说他不够浪漫自己不够幸福时,他总是开玩笑地反驳道:“你都不懂什么是幸福,我还跟你谈什么幸福呢!”
  都说女儿随父亲一点也没错,阿袁已经读大二的女儿也随了父亲的性格,话少。和父母一样,阿袁的女儿从小就对读书产生着浓厚的兴趣,阅读了大量的书籍。
  也许,是受自己工作和学习影响的关系,女儿总是和阿袁“对着干”。阿袁想让她学中文,她偏不学,非要选择外语专业;想让她以后当老师,她也是说什么都不答应。在阿袁看来,女儿一直都不善于在父母面前表露自己的感情,有很多事情都只是藏在心里不说出来。
  尽管女儿很少跟父母说些温情的话,但总是把自己的想法和对父母的祝福写在QQ空间里。一次,阿袁在无意中看到女儿的QQ空间时,发现她在一家三口出游的照片下写着:“多年以后你们应该也是在一起的吧,谢谢你们!”看完之后,阿袁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动和幸福感。
  在生活中,阿袁的女儿总会用调侃和反讽的方式和她说话,这让阿袁备受“打击”。然而,当她在女儿的QQ空间里看到了《爱与被爱的事实》这篇文章时,心里顿时被一股暖流包围着。文章中,女儿这样写道:“我还是很喜欢妈妈的,妈妈是一个超级自信的女人,不管说与不说,都没法改变我们爱与被爱的事实……”
  近期,阿袁的创作计划为以三姐妹的名字命名的三部小说,其中,长篇小说《米红》已经发表在2012年第2期《十月》,目前正在创作中篇小说《米青》,今后还将创作《米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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