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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个被客人拒绝的妓女，散落着轻佻的霉味。带着满脸的羞愤和不耻，我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1
高三那年的愚人节，我瘦弱纤长的身体才萌动着有了初潮。这在高考前紧张的氛围里，像一股清冷的空气，刹那吹动起很多男生的嘲讽和不屑。我的心里瞬间积满了沉重，我多么渴望，自己也有其他女同学那般饱满的身体，透着纯纯的魅惑。而我，只是一只发育迟缓干瘪清瘦的丑小鸭。我渴望蜕变的心在岁月的摇曳中日渐清晰，清晰到一年后我走在大学校园里，也会生出别样的触觉，甚至是忐忑地期待着某些事情的不期而遇。
那年暑假，我去姨妈家的超市帮忙。那是一座古老的小城，青石板凄清的痕迹随处可见。它的内敛和沉静，使我膨胀的自卑渐渐消散。我在岁月的推移中缓缓抬起头来，恰恰遭遇了庄一然刚毅亲切的目光。
那天，他穿了一件纯白的衬衣，看上去四十岁的样子，不是大腹便便的商人模样，也没有盛气凌人的高傲。我找给他钱时，鬼使神差地碰到了他的手。指间传来的感觉很奇妙，酥酥麻麻的，直抵心脏。我的脸瞬间绯红，低下头，不敢再看他的目光。他却爽朗地笑了，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头，丫头，被叔叔吓到了？
很多年后我才明白，当时我若把他定位为长辈，那我肆意绽放的青春定会是另一番模样。专属此情，无关风月。
2
他与姨妈是熟识的，所以才会经常从市中心绕到我们的超市购物。见到他，我的心情就莫名的兴奋。身体内仿佛潜藏着一股暗流，在他出现的时刻奔流不止，连我自己也无法控制。那个夏季随着这种暗恋的情愫疯狂地滋生，我初长成的少女身躯开始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腰肢细而柔软，曾经平坦的胸部早已被一双圆润的乳房覆盖，玲珑有致。
我一直渴望的蜕变真的来临了。而这一切，我欢喜雀跃的理由，就是可以以一个大人的身份去面对庄一然，面对那个时常在梦中困扰我的面孔。
那天姨妈让我去他的公司送一批饮料，我刻意换上了凸显身材的连衣裙，还学着姨妈的样子喷了点女士香水，清幽的百合花香味，笼罩着心底的慌乱，我轻轻敲响了他办公室的门。
他抬头看到我的一瞬间，眼睛亮了一下，亲切地让我坐下休息一会儿。他循循善诱的话语，使我忘了最初的羞怯，慢慢地聊到我的学业和爱好。我惊讶地发现，平时跟父母难以沟通的话题，在他那里，竟那么自然流畅地与我叛逆的心态融合在一起。
临行前他给了我一张名片，让我有困难联系他。我窃窃地欢喜着。仿佛那是一种预兆，足以看出他对我好感的萌动。
3
我假装无意地跟姨妈聊起庄一然。原来他正在办理离婚，因为两个人都是有身份的人，顾及到很多因素，一直拖到现在。但他婚姻之外的生活并不如我想象的那般清正无邪。他有过很多年轻貌美的女人。时间最长的也未超过半年。每次分手他都很大方，打到卡里的钱比她们想象中索要的青春损失费要高得多。
我的心一点点地沉下去。不是因为他的风流，而是自己的单薄。无论外表还是内心，我都无法去做他生活中的短期消耗品。而他对我，似乎并没有任何迎接抑或拒绝的暗示。
我有些失落地离开了小城。返校后，心底压抑的想法无数次冲撞着我青春的身体。我时常梦到庄一然，他风度翩翩地行走在光阴里，笑意盎然地牵起我的手。我们在光线迷离的房间里拥抱，他轻轻地亲吻我的额头，还有我温润的面颊和湿热的唇，然后我像蛇一样缠绕到他挺拔的身体上，羞赧而生涩地渴望水乳交融那一刻蜕变为他的女人。
我终于耐不住内心深处的渴望，拨通了他的电话。心底的忐忑使我紧张得不知该如何开口，他却在接通的那刻喊出了我的名字。心里瞬间蓄满了被重视的欣喜。原来在他心中，我是值得被记忆保存的角色。他很关心我的生活，还叮嘱我寒假时记得去看他这个忘年交的朋友。青春年少的我，开始为这遥遥的约会心如鹿撞，灼灼生辉。
4
年后，踏上通往小城的列车，我的脑海里满是庄一然的模样。他的温暖足以融化我心底残存的全部冰川。
我们去了一家古色古香的茶楼。他很坦然地迎接我多情的目光。也许，我的一切念头他早已了然于心。他不肯说破，是蛊惑还是婉拒？他开始直言不讳地说起濒临破灭的婚姻和目前混乱的私生活，丝毫没有避讳。我更加坚信自己没有找错人，他是那么坦荡，即使混淆了正邪的界限，却始终是正直的化身。那顿饭我吃得心花怒放。我们终于以一种平等的身份来打量彼此，他见证了我的成长，我也适当地化解了他心底纠结的不快。
很快，我稚嫩的外表下潜藏的冲动，蛊惑了一颗心的自私。买好返程车票，在列车出发前半小时我谎称钱包被偷了，在电话里怯怯地哭。他关切地叮嘱我在原地等他，别乱跑。我躲在人群中看他焦急地奔走，心里竟生出无数的感动和不安。前世中我一定辜负了这个男人，今生才要加倍地索取他的情，偿还他三世的债。
终于找到了楚楚可怜的我，他轻轻抚着我的秀发，安慰我说没事，一切有他呢。我顺势靠在他的怀里，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独有的味道，幸福的感觉在心底渐次绽放，美轮美奂。
我终于有理由住在他家。他给我一张卡说，丫头，以后别带太多现金在身上，不安全。我接过卡，想起其他女子在最初和最后，都是历经这样的场面与他演绎着聚散离合。那么我们呢？我一点也不缺钱，我只想找到一个入口，抵达他心脏最柔软的部分。
晚上，我穿着睡衣去他的卧室，说想找他说说话。他把被子让给我，自己披上大衣坐在沙发上。我直白地问他，你不喜欢我？他有些哭笑不得，怎么会呢，我一直把你当作我最喜欢的小妹妹。说这些时，我看到了他眼中刻意的躲闪。我光着脚走下床，拉起他的手放在胸前。他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劝我赶快回去睡觉。但我分明感觉到了他粗重的喘息和呼啸而出的欲望。我收了你的钱，也该交付给你同等价值的东西。他用力推开了我，小小年纪，哪儿学来的肮脏交易？你还小，不要拿你的纯洁作无谓的牺牲。我帮你根本没想过要你回报。我像个被客人拒绝的妓女，散落着轻佻的霉味。带着满脸的羞愤和不耻，我扔下他的卡，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他急急地追出去，抱紧我说，对不起。
那夜，我在他的怀抱中安然睡去。第二天醒来，他还在沙发上沉睡。依稀记得，他只是哄我入睡，我年轻的身体他未曾做任何形式的探究。他什么都懂，却固执地不肯成全我心底的坚持。只因，我还是处女。
5
我的大学生活突然单调起来。天天都会想起庄一然厚重有力的怀抱。那些反复纠结的情思，植入我蓬勃的身体里，演变成了一个又一个昏黄的梦境。在那里，我们放肆地纠缠，抵死缠绵之后，空留满屋的暧昧，挥之不去。
我疯狂地上网，与各种男人聊天。我以为，懂得了大人间的情事，我便能找到与庄一然的契合点。婚姻不重要，我只是要他爱我。“至尊宝”，30岁，有着不错的修养和丰富的阅历。我约他见面，然后随他去酒店开房。当我把完美的身体展现在他面前时，他激动的情绪却丝毫引导不了我冰冷的身体。我像一具木偶，在一个与爱无关的人身上，告别了我的处女生涯。所谓的纯洁，如同烟花盛放在我十八岁的记忆中，今生再也无法回来。那一瞬间的崩塌，麻木的意识中有了痛楚。而至尊宝的惊异，无异于陷入一场救赎。他看着纯白的床单上那抹鲜红，紧紧抱着我说他会娶我，一辈子对我好。
我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扎进夜色中。从此，再不网聊，再无欢颜。我艰难地爱着的庄一然，他会懂得我年轻的生命里，承载了多少不合时宜的痛吗？
我再次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失了单纯，多了冷艳与风情。他是欢喜的。我们没了最初的拘谨。他湿热的唇排山倒海地压下来时，我热烈地迎合着。那一刻，我的身心都是他的，我们渴望融入彼此的血液里，即使再度分开，也会留下专属对方的印记。他的手温柔地游移在我细滑的肌肤上，所到之处繁花朵朵，盛放的无以复加。我等待着我梦里无数次重复过的情节真实地上演。他却在即将到达巅峰时颓败地低下了头，说，对不起。
我的泪水汹涌而下。
6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遍一遍地看《洛丽塔》。它的中文版本叫做“一树梨花压海棠”。而我和庄一然，却恰恰反串了对方的角色，留下生命中最为遗憾和空洞的迷茫。
那些游离在他生活中的女子，怎耐得住身体的春意盎然，而甘守一座空城呢。迎来送往的佳丽，使他断了爱的意念，空留彼此的陪伴，最终还是要落寞地散场。他说他已经在尘世中找寻不到真正的天使了，而我，纯白得使他不敢触碰。于是一次次的任我遗失在他的生命中，甚至落下这终生的殇。我的青春断裂了。
一半懵懂一半轻灵的少女情怀，早已被我亲手焚毁。我是滑翔坠落在时空中的折翼天使，为了爱情的梦想，我放弃了最美的天堂。
7
我没有留在他身边。
那么倔强的他，怎会忍心毁了我的幸福，我又怎能一次次地毁灭他男性的自尊呢。
等真的历经了生活的沧桑，历经了繁华落尽的孤独后，我终于明白，他曾经留给我幸福的机会，却成为我释放痛苦的出口。
五年后的春天，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我再回小城，远远地望着他。他的背开始微微地佝偻，眼神失去了锐气，笼罩上一层深深的忧伤。我无从知晓，那忧伤的源头是否是当初对我的愧疚抑或蛊惑。但我确信，那忧伤的终点一定是我当世最为平凡的幸福。
责编/伊和和
E-mail:yihehe@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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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那年的愚人节，我瘦弱纤长的身体才萌动着有了初潮。这在高考前紧张的氛围里，像一股清冷的空气，刹那吹动起很多男生的嘲讽和不屑。我的心里瞬间积满了沉重，我多么渴望，自己也有其他女同学那般饱满的身体，透着纯纯的魅惑。而我，只是一只发育迟缓干瘪清瘦的丑小鸭。我渴望蜕变的心在岁月的摇曳中日渐清晰，清晰到一年后我走在大学校园里，也会生出别样的触觉，甚至是忐忑地期待着某些事情的不期而遇。
那年暑假，我去姨妈家的超市帮忙。那是一座古老的小城，青石板凄清的痕迹随处可见。它的内敛和沉静，使我膨胀的自卑渐渐消散。我在岁月的推移中缓缓抬起头来，恰恰遭遇了庄一然刚毅亲切的目光。
那天，他穿了一件纯白的衬衣，看上去四十岁的样子，不是大腹便便的商人模样，也没有盛气凌人的高傲。我找给他钱时，鬼使神差地碰到了他的手。指间传来的感觉很奇妙，酥酥麻麻的，直抵心脏。我的脸瞬间绯红，低下头，不敢再看他的目光。他却爽朗地笑了，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头，丫头，被叔叔吓到了？
很多年后我才明白，当时我若把他定位为长辈，那我肆意绽放的青春定会是另一番模样。专属此情，无关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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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姨妈是熟识的，所以才会经常从市中心绕到我们的超市购物。见到他，我的心情就莫名的兴奋。身体内仿佛潜藏着一股暗流，在他出现的时刻奔流不止，连我自己也无法控制。那个夏季随着这种暗恋的情愫疯狂地滋生，我初长成的少女身躯开始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腰肢细而柔软，曾经平坦的胸部早已被一双圆润的乳房覆盖，玲珑有致。
我一直渴望的蜕变真的来临了。而这一切，我欢喜雀跃的理由，就是可以以一个大人的身份去面对庄一然，面对那个时常在梦中困扰我的面孔。
那天姨妈让我去他的公司送一批饮料，我刻意换上了凸显身材的连衣裙，还学着姨妈的样子喷了点女士香水，清幽的百合花香味，笼罩着心底的慌乱，我轻轻敲响了他办公室的门。
他抬头看到我的一瞬间，眼睛亮了一下，亲切地让我坐下休息一会儿。他循循善诱的话语，使我忘了最初的羞怯，慢慢地聊到我的学业和爱好。我惊讶地发现，平时跟父母难以沟通的话题，在他那里，竟那么自然流畅地与我叛逆的心态融合在一起。
临行前他给了我一张名片，让我有困难联系他。我窃窃地欢喜着。仿佛那是一种预兆，足以看出他对我好感的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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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假装无意地跟姨妈聊起庄一然。原来他正在办理离婚，因为两个人都是有身份的人，顾及到很多因素，一直拖到现在。但他婚姻之外的生活并不如我想象的那般清正无邪。他有过很多年轻貌美的女人。时间最长的也未超过半年。每次分手他都很大方，打到卡里的钱比她们想象中索要的青春损失费要高得多。
我的心一点点地沉下去。不是因为他的风流，而是自己的单薄。无论外表还是内心，我都无法去做他生活中的短期消耗品。而他对我，似乎并没有任何迎接抑或拒绝的暗示。
我有些失落地离开了小城。返校后，心底压抑的想法无数次冲撞着我青春的身体。我时常梦到庄一然，他风度翩翩地行走在光阴里，笑意盎然地牵起我的手。我们在光线迷离的房间里拥抱，他轻轻地亲吻我的额头，还有我温润的面颊和湿热的唇，然后我像蛇一样缠绕到他挺拔的身体上，羞赧而生涩地渴望水乳交融那一刻蜕变为他的女人。
我终于耐不住内心深处的渴望，拨通了他的电话。心底的忐忑使我紧张得不知该如何开口，他却在接通的那刻喊出了我的名字。心里瞬间蓄满了被重视的欣喜。原来在他心中，我是值得被记忆保存的角色。他很关心我的生活，还叮嘱我寒假时记得去看他这个忘年交的朋友。青春年少的我，开始为这遥遥的约会心如鹿撞，灼灼生辉。
4
年后，踏上通往小城的列车，我的脑海里满是庄一然的模样。他的温暖足以融化我心底残存的全部冰川。
我们去了一家古色古香的茶楼。他很坦然地迎接我多情的目光。也许，我的一切念头他早已了然于心。他不肯说破，是蛊惑还是婉拒？他开始直言不讳地说起濒临破灭的婚姻和目前混乱的私生活，丝毫没有避讳。我更加坚信自己没有找错人，他是那么坦荡，即使混淆了正邪的界限，却始终是正直的化身。那顿饭我吃得心花怒放。我们终于以一种平等的身份来打量彼此，他见证了我的成长，我也适当地化解了他心底纠结的不快。
很快，我稚嫩的外表下潜藏的冲动，蛊惑了一颗心的自私。买好返程车票，在列车出发前半小时我谎称钱包被偷了，在电话里怯怯地哭。他关切地叮嘱我在原地等他，别乱跑。我躲在人群中看他焦急地奔走，心里竟生出无数的感动和不安。前世中我一定辜负了这个男人，今生才要加倍地索取他的情，偿还他三世的债。
终于找到了楚楚可怜的我，他轻轻抚着我的秀发，安慰我说没事，一切有他呢。我顺势靠在他的怀里，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独有的味道，幸福的感觉在心底渐次绽放，美轮美奂。
我终于有理由住在他家。他给我一张卡说，丫头，以后别带太多现金在身上，不安全。我接过卡，想起其他女子在最初和最后，都是历经这样的场面与他演绎着聚散离合。那么我们呢？我一点也不缺钱，我只想找到一个入口，抵达他心脏最柔软的部分。
晚上，我穿着睡衣去他的卧室，说想找他说说话。他把被子让给我，自己披上大衣坐在沙发上。我直白地问他，你不喜欢我？他有些哭笑不得，怎么会呢，我一直把你当作我最喜欢的小妹妹。说这些时，我看到了他眼中刻意的躲闪。我光着脚走下床，拉起他的手放在胸前。他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劝我赶快回去睡觉。但我分明感觉到了他粗重的喘息和呼啸而出的欲望。我收了你的钱，也该交付给你同等价值的东西。他用力推开了我，小小年纪，哪儿学来的肮脏交易？你还小，不要拿你的纯洁作无谓的牺牲。我帮你根本没想过要你回报。我像个被客人拒绝的妓女，散落着轻佻的霉味。带着满脸的羞愤和不耻，我扔下他的卡，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他急急地追出去，抱紧我说，对不起。
那夜，我在他的怀抱中安然睡去。第二天醒来，他还在沙发上沉睡。依稀记得，他只是哄我入睡，我年轻的身体他未曾做任何形式的探究。他什么都懂，却固执地不肯成全我心底的坚持。只因，我还是处女。
5
我的大学生活突然单调起来。天天都会想起庄一然厚重有力的怀抱。那些反复纠结的情思，植入我蓬勃的身体里，演变成了一个又一个昏黄的梦境。在那里，我们放肆地纠缠，抵死缠绵之后，空留满屋的暧昧，挥之不去。
我疯狂地上网，与各种男人聊天。我以为，懂得了大人间的情事，我便能找到与庄一然的契合点。婚姻不重要，我只是要他爱我。“至尊宝”，30岁，有着不错的修养和丰富的阅历。我约他见面，然后随他去酒店开房。当我把完美的身体展现在他面前时，他激动的情绪却丝毫引导不了我冰冷的身体。我像一具木偶，在一个与爱无关的人身上，告别了我的处女生涯。所谓的纯洁，如同烟花盛放在我十八岁的记忆中，今生再也无法回来。那一瞬间的崩塌，麻木的意识中有了痛楚。而至尊宝的惊异，无异于陷入一场救赎。他看着纯白的床单上那抹鲜红，紧紧抱着我说他会娶我，一辈子对我好。
我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扎进夜色中。从此，再不网聊，再无欢颜。我艰难地爱着的庄一然，他会懂得我年轻的生命里，承载了多少不合时宜的痛吗？
我再次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失了单纯，多了冷艳与风情。他是欢喜的。我们没了最初的拘谨。他湿热的唇排山倒海地压下来时，我热烈地迎合着。那一刻，我的身心都是他的，我们渴望融入彼此的血液里，即使再度分开，也会留下专属对方的印记。他的手温柔地游移在我细滑的肌肤上，所到之处繁花朵朵，盛放的无以复加。我等待着我梦里无数次重复过的情节真实地上演。他却在即将到达巅峰时颓败地低下了头，说，对不起。
我的泪水汹涌而下。
6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遍一遍地看《洛丽塔》。它的中文版本叫做“一树梨花压海棠”。而我和庄一然，却恰恰反串了对方的角色，留下生命中最为遗憾和空洞的迷茫。
那些游离在他生活中的女子，怎耐得住身体的春意盎然，而甘守一座空城呢。迎来送往的佳丽，使他断了爱的意念，空留彼此的陪伴，最终还是要落寞地散场。他说他已经在尘世中找寻不到真正的天使了，而我，纯白得使他不敢触碰。于是一次次的任我遗失在他的生命中，甚至落下这终生的殇。我的青春断裂了。
一半懵懂一半轻灵的少女情怀，早已被我亲手焚毁。我是滑翔坠落在时空中的折翼天使，为了爱情的梦想，我放弃了最美的天堂。
7
我没有留在他身边。
那么倔强的他，怎会忍心毁了我的幸福，我又怎能一次次地毁灭他男性的自尊呢。
等真的历经了生活的沧桑，历经了繁华落尽的孤独后，我终于明白，他曾经留给我幸福的机会，却成为我释放痛苦的出口。
五年后的春天，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我再回小城，远远地望着他。他的背开始微微地佝偻，眼神失去了锐气，笼罩上一层深深的忧伤。我无从知晓，那忧伤的源头是否是当初对我的愧疚抑或蛊惑。但我确信，那忧伤的终点一定是我当世最为平凡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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