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作者的所思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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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杂文一般不是鸿篇巨制,但却是极具战斗力的一种体裁,效果上是社会的感应神经,攻守手足,它又是匕首,对于时势,可以立即反应。可用喜怒笑骂方法,引古论今,用西论中,借以批评某些社会现象。无论是文坛还是政坛,只要它言之成理,持之有故。所以迅翁常运用杂文这武器,进行战斗,且认为它贴切、生动、泼辣、有益,也能移人情。
  香港作家高旅,早年常写杂文,在《文汇报》发表,生动泼辣。十三四年前,他封笔什么都不写,到一九八一年尾,才重新执笔写连载历史小说和每周一篇两千多字的杂文,刊在《大公报》上。
  高旅对历史有研究,因此他的杂文大都引古证今,读了令人鉴往知来。他将一九八二年写的七十篇,交三联书店出版,沿用原来专栏名字《持故小集》,重新再读,觉得时间还未过去,足以令人深思。
  在《孙行者不能代取经》一文中,他提到唐三藏取经事说:“软弱无能也不妨,有虔诚、坚定的心志,天助自助,必抵于成。最怕是取捷径,求捷法,一味偷巧,自以为得计,那么即使取得真经,也会视作等闲,甚至并不去读。”做学问的确不能用孙悟空一个筋斗云,只争朝夕急于求成,结果欲速不达,许多事情总要经过九九八十一难,才能功德圆满。
  《文学批评类喻》一文中,他认为文学批评的论高低、说好坏,不能搞实用主义,也不能受不了别人批评。所谓实用主义,就是内容一点不理,只求其对自己合适,就说是高。关于受不了批评,高旅举传说中金圣叹批关圣人为例。圣人有青龙偃月刀,大可以砍其头,但关羽不这样做,只请批者笔下留情,以免打破饭碗,这倒是颇有量度,不像一些人一听批评,重者弃市鞭尸,轻者凌辱洗脑,叫你求生不得,求死无门。香港煮饭烧菜,早已淘汰柴炭,除用电力和煤气外,最多用的是罐装石油气,石油气本是天然废气,若不将其燃放会爆炸,科学将其压缩为液体装罐并加臭味,使人易于防范,這样就成家家户户的燃料,这是将糟粕变有用的例子。市面有售人参精,每次规定吃十滴,因为那是浓缩精华,有人一次饮几十滴,结果送医院,这是太多精华之害。高旅在《精华与精粕》那篇文章中另列实例,立论事物不能绝对,言之有物,令人深思。
  他批评滑头文学家喜欢述而不作,把别人的东西抄一番。他在《述而不作谈诗人》中,自嘲滑头,其实是对时弊的讥刺。高旅认为,那些连写张便条都不通的青年却写新诗,请枪手的大人物却写旧诗,同样都是要不得,这与捧白卷英雄同样可笑。
  高旅这个杂文集,是他重执笔头以来第一个集子,文如其名,文章立论“持之有故”,言之成理,对社会上发生的现象,说出他自己的见解,值得重视。
  这些文章都是发表在香港,内地读者未必有机会读到,印成单行本,内地读者便可看到香港杂文以及香港人所思所想。当然也感到一些已成过去的社会烙印。
  
  (《持故小集》,高旅著,三联书店一九八四年二月第一版,0.85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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