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的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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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人曾沐浴而朝,斋戒沐浴以祀上帝,这是一种隆重的礼仪;在古希腊人的生活中,人们交替感受运动的紧张和洗澡的松弛,并从中发现了人体无以伦比的美妙。在古罗马的豪华浴场,洗澡是古罗马人欢宴人生的一种方式。人们以沐浴为礼仪,以沐浴为生活,甚至还曾以沐浴为禁忌。当过去的历史随岁月远去,我们在遗存的图像中盘桓,那曾经的洗澡已演绎成为一个悠长的故事,关于生活,也关于艺术。
  
  银色的沐浴
  
  有一条与丝绸之路同样有趣的文化传播路线不为人们所知,也许应该叫做“银色之路”——那就是由亚洲内陆北上欧洲的蒸汽浴。在悠远的古代,不知起于何时,东方人懂得了在室内挖个坑,把河里的石头放在坑内用火烧红,然后在烧红的石头上浇水,随即蒸汽弥漫;人裸身于蒸汽中,有活络筋骨、祛病提神,兼有洁身之功。这个神奇的发明随着民族的迁徙、融汇,缓慢地向北传播,越过欧罗巴大草原,直至欧洲北部斯堪的纳维亚。西方人习惯于把这种银色的享乐称为“俄国式干蒸”,北欧人则称之为“桑拿”。
  干蒸传人古希腊的时间约为公元前4世纪,对于酷爱运动的古希腊人来说,这真是最美好的天赐礼物。率先推广蒸汽浴的是运动场上的体育学校,而运动员的浴室很快就成了大众浴场的蓝本。经过古希腊和古罗马的改造,干蒸融人大众浴中,成为优雅的风情文化。在这之前,古希腊古罗马本土的沐浴是没有蒸汽的,而是用冷水沐浴。当然古希腊人最终还是发现了蒸汽浴,加上亚历山大从埃及学会了浴后在身上涂油,热水成了挡不住的诱惑。因而尽管有希波拉克底或阿里斯托芬一类社会精英反复告诫,甚至猛烈抨击,古希腊的自由民还是不顾一切把自己泡进了热水中。大量的公共浴场出现在古希腊,这些浴室把火炉建造在地面下,形成热循环系统,用刮身器刮洗,或者到蒸汽室里熏蒸,然后再享受按摩、涂油……虽然整个沐浴是在室内,但是人们仍像在露天里那样,非常乐于展示自己美丽的胴体,这不仅仅是自恋,也是为了获得团体的认可和赞美。从这个意义上说,古希腊人是世界上最在乎自己的身体的民族,所以古希腊人的神话中才会出现爱上自己水中倒影的喀索斯。当然,除了在公共浴场,古希腊人也在家里沐浴。
  古罗马人从古希腊文化中得到了数不清的好处,其中自然包括古希腊人的沐浴文化。罗马共和后期,古希腊式的沐浴被移植到了罗马,得到了长足的发展。他们不仅建造公共浴场,还竞相建造豪华的私人浴室。在整个帝国时期,古罗马人花在建造他们的“泰尔玛”——即公共浴场上的钱和精力,足可以兴建三个像罗马那样豪华的帝国。然而也许又正是这些宏伟精美的泰尔玛建筑,成为使古罗马不朽的原因之一。最初,古罗马人的公共浴室沿用了古希腊人冷热交替的蒸汽浴,后来,他们设计出了专用的卫浴公共建筑一泰尔玛。在配套设施中开始用专用水槽运水,并由地下火炉加热,还有人工河及游泳池供人们使用。豪华的泰尔玛实际上从两个方面引领了帝国的发展趋势:将公共浴场作为城市的重点建设项目,不惜投入巨资;引导古罗马民众享乐,以此维护社会安定。
  泰尔玛究竟有什么特殊的魅力,能使古罗马人在那里流连忘返?要说是洗澡,许多富有的古罗马人家里就有很豪华的浴室,事实上,富人们也确实争相炫耀自己华丽堂皇的浴室,并随时招徕客人前往聚会,宴饮助浴。那么,他们为什么还是沉溺在泰尔玛不愿回家?很显然,泰尔玛是一个荟萃名流的场所。在这里可以接触到上层社会的所有大人物,从学者、艺术家、将军、元老院领袖直至皇帝本人。当然,这里也会有小偷、被释奴隶、妓女、暴发户、做橄榄生意的商人。有很多创造萌芽在这里,有很多天才在这里崭露头角。这里有美丽的裸体,艺术家们在这里“洗”他们的眼睛;这里适合于讨论悲剧的结构,作家们在这里整天整天地争论;这里密集着最新的情报,政客们乐于在这里煽动古罗马民众;这里也有最好的美食,游手好闲者可以大快朵颐。除了上层社会的人物撑门面,以及融洽的人际环境,更重要的原因还在于:泰尔玛是个绝佳的卖春场所。有人说妓女在泰尔玛水里待的时间,比一条鱼一生待在水里的时间还长。对于放纵的古罗马人来说,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从帝国的第一位皇帝提比略开始,淫逸之风盛行。到尼禄皇帝统治时,泰尔玛内呈现出一片男女混浴的热闹景象。此后,虽然出现了批评的舆论,教会也发出通知禁止妇女进入公共浴场,但古罗马人却继续沉浮在醉生梦死中,慨叹着“洗浴、美酒和女人腐蚀了我们的躯体,但是它们却构成了生命本身”。
  
  沐浴的最后欢宴
  
  基督教在古罗马帝国传播并最终成为主流意识形态之后,从古希腊传人古罗马的公共浴场日渐式微了。先是在罗马城,随后扩展到外省,最后是罗马帝国统辖之下的世界,不仅是公共浴场,甚至于私人的沐浴,都渐至禁绝了。以圣保罗为首的基督教早期活动家,在罗马传教时率先提出:性就是罪,肉体就是恶。这个禁欲主义主张延伸下去,自然的逻辑结论便是:一切肉体享乐都是罪恶。拒绝沐浴,不让身体沾水,不换衣服,使自己散发恶臭,是修行者常常用以表达圣洁的方式。但是,从基督教的早期教父们对沐浴的态度有微妙区别来判断,实际上完全禁绝沐浴是绝不可能的。教会不得不在某些时期作出相应妥协,而在另一些时期又强硬得不近情理。神学之父圣奥古斯丁认为,沐浴应该每月一次;教皇格里高利一世说,星期天才可以洗澡。教父们的这些主张在今天看来,确实荒谬可笑,然而在当时却严峻得如同法律。
  就在教会严厉指责洗澡亵渎肉体的时候,在精神和世俗两方面的一些领袖人物却竞相建造豪华浴室。民间在其影响之下,自然乐意接受肉体享受。特别是在阿尔卑斯山以北的欧洲,人们本来就有俄国式的沐浴传统。在整个中世纪,事实上正是德语民族促进着欧洲沐浴文化的发展。那时的欧洲沐浴,人们在浴室里洗浴,更重要的是在里面休闲。在沐浴过程中,人们喜欢用抽打的方式来促进皮肤的血液循环。抽打客人的服务,通常由专职浴女提供。值得一提的是,在中世纪浴室里,老板往往就是剃头匠。当时,剃头匠要兼做外科医生,替人放血、拔火罐;当然,剃头、刮脸、按摩、脱毛也找他。另外,那时的浴缸会用“巴德洛夫”来包裹,即掩蔽浴缸的帷帐,很像露宿用的帐篷。出于容易理解的原因,有些客人入浴时不愿意熟人看见,这时老板自然就负有保密的义务。
  就像公共浴场腐蚀了古罗马人,在德国,人们同样很快就沉溺在沐浴的欢乐中。为了维持这种幸福生活,德国的资方要在支付给手工业者的工资中额外加上一笔洗澡钱;而政府向澡堂征收的税金,也要拿出很大一部分发放给穷人,以便他们能去澡堂消费。跟德国略有区别的是,中世纪的法国男女甚少同浴,公共澡堂轮流向男女宾客开放。但这并不等于说法国人更清心寡欲,因为这丝毫也挡不住情人在此相会:男人们从日落时分澡堂关门时起,就赖在里面不出来,直到第二天女宾洗浴日,这样自然就得以鹊桥相会了。
  欧洲人在公共浴室里的放纵越来越不可收拾,淫逸之 风波及社会各界,甚至教会也卷入其中。由于世风日下,浴室名声欠佳,浴室的经营者也跟着背上了黑锅,他们日常从事的工作——拔火罐、放血,成了榨取钱财和敲诈的同义语。诸般厄运加在一起,使得公共浴室背负的坏名声益发沉重,社会因而日渐歧视。很多城市规定浴室只能建在城市边上。公共浴室受到的最致命的一击,是鼠疫和梅毒的流行。由于当时控制疫情的手段有限,人们能想到的办法都用上了,其中首先就是阻断浴室内的传染。当局告诫人们远离澡堂和蒸汽室,否则等于选择死亡。紧跟着,亨利八世下令关闭英国所有公共浴室;1566年,法国的所有浴室和妓院停业。随后,公共浴室在欧洲就渐渐消失了。
  滥觞于古罗马帝国时代的公共浴室,经历了数百年基督教的严厉压制,好不容易才在十字军东征之后得以复苏,此番又再度沉寂。欧洲人自此进入拒绝洗澡的酸臭时代。不过需要补充的一点是,公共浴室被禁绝之后,上流社会的私家沐浴还持续过一阵子。
  自16世纪下半叶开始,整个欧洲进入了酸臭时代。一个现代人要是返回法王亨利三世的年代并出席宫廷舞会,他怀里搂着的美人如果没有熏得他掩鼻而逃,那是他运气好。就连国王也不大洗澡,法国宫廷总是在为欧洲示范风雅。在不洗澡的两百年间,风雅意味着在散发强烈汗酸臭的头顶上套上假发,再给假发扑上粉;用浸渍过香水的毛巾使劲在手上脸上来回干擦,腋下秘密挂上香囊,女子则把香囊塞在裙褶里;换上雪白的内衣,戴上手套,随时勿忘扇子,因为许多情况下都要用到它……这种法国式的风雅从弗兰西斯一世起,一直持续到太阳王路易十四,再延伸到整个维多利亚女王的时代。欧洲各国毫无抗拒地接受了无水的“干洗”。整整两个世纪,欧洲人_直在干涩中忍受着汗气和馊味。好在到17世纪时,出了个懂艺术与审美的路易十四:他在凡尔赛宫中建造了精美绝伦的浴室,而且经常和红颜知己曼德农夫人到巴雷日泡温泉。这样,人们终于从17世纪下半叶开始,慢慢大起胆子,到河里去洗浴、游泳。但是,沐浴的真正回归,还是得力于18世纪灿若繁星的启蒙运动思想家:卢梭、狄德罗、伏尔泰、洛克……他们的理论,宣告了陈腐的中世纪已经结束。教会的力量开始疲软下去,科学的时代即将到来。欧洲各国从宫廷到民间,都在为能够重新沐浴而欢欣鼓舞。
  
  技术时代的沐浴
  
  1793年的法国大革命,被后世诟病最多的是它那锋利的断头台。自从它切下路易十六的脑袋之后,便一发而不可收拾,脑袋越切越多、越切越快。但是批评者忽视了一点:它所切下的脑袋,生前都是戴假发、扑粉、涂香水、帽子上顶着大把羽毛而难得洗一次澡的家伙。路易十六说:“希望我的死能有益于法国人民。”结果革命政府向公民发出号召,力倡卫生沐浴。他们说:“洗澡的民族比不洗澡的民族要强壮得多。”
  公共浴室很快又红火起来。巴黎、伦敦、斯图加特……陆续迎来了“卫生时代”,肥皂和水再次回到了人们身边。此时,正值以英国为首的西方“商贸十字军”大肆东进之际。他们以武力强行打开了中东和远东各国的口岸,在炮舰外交中全面进口了东方的土耳其浴和俄国蒸汽浴,从而使19世纪的欧洲人举清除了自中世纪以来的所有积垢。摩尔浴、俄国式干蒸风靡英伦三岛以及欧洲、北美。
  在19世纪这个工业技术普遍开花结果的世纪里,敲打白铁皮的工匠们,也正忙着为欧洲的家庭制作一个又一个澡盆。机械制造行业也在苦苦地研究着水龙头和抽水马桶。此时的欧洲家庭,全都沉湎在技术带给他们的享乐之中:从浴绵式浇淋(即用浴绵吸水,人工挤压进行浇淋),到自来水驱动下的花洒;从承水盘式的浅底盆,到镀锌白铁皮浴缸。欧洲人用一个世纪的时间,为现代世界准备了整套的基础技术。
  从19世纪到20世纪下半叶,西方世界构造了庞大的工业帝国。这个帝国信奉技术至上,认为人类已经进入科学的时代。在强大的工业化浪潮;中击之下,沐浴方式随之改变:自来水龙头、陶瓷浴缸、塑料管件、热水器、沐浴液、洗发水、护肤护发膏、冲浪式澡盆、蒸汽发生器……这一切的背后,是“更先进”、“更现代化”的框架在支撑着生活。西方沐浴技术在全世界延伸,随着全球现代化的推进而逐渐统。了每个家庭的洗浴模式。异彩纷呈的沐浴文化渐渐褪色了。沐浴中包含的宗教、祭祀、礼仪、修养、审美、民俗、谐趣、交际等等诸种意义,让位给了科学、卫生与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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