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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克了马六甲王国后,葡萄牙殖民者不禁得意忘形,认为已经遏制住了明朝命门,占领大明指日可待。1512年起,阿尔布克尔克便开始用贸易做借口,派遣商人前往中国刺探情报。其中有一位名叫托梅·皮雷斯的财政大臣兼药剂师,被誉为葡萄牙人中的“中国通”。在1515年,皮雷斯还写出了一部《东方概要》,他在这本书中表示,葡萄牙人要征服明王朝简直轻而易举。
皮雷斯的这本著作,几乎造就了当时葡萄牙人对大明王朝的直观印象——“富有,但军事实力不值一提”。而葡萄牙人的这种盲目自信,也为后续战争的爆发埋下了伏笔。
贿赂、占岛、“暗藏祸心”葡萄牙步步为营
1517年,葡萄牙国王曼努埃尔一世正式派遣使团前往中国,打算与明王朝开展商业贸易。在这支特殊的使团中,有三个名字格外重要,他们分别是托梅·皮雷斯、费尔南·佩雷兹·德·安德拉德和火者亚三。
托梅·皮雷斯在前文中已经提到过,费尔南·佩雷兹·德·安德拉德是印度总督阿尔布克尔克手下的一位船长,火者亚三则是一位来自马六甲王国的华人翻译。派出这样一个使团,葡萄牙的野心昭然若揭。
1517年8月中旬,几艘全副武装的葡萄牙舰船抵达屯门岛(今香港大屿山),为首的费尔南通过地方官员表达了想要觐见大明皇帝的请求。但大明官员认为他们不符合当时外邦进贡的要求,所以,并未直接带他们去见皇帝,而是要求他们先去光孝寺习礼。
然而,在等待回应期间的9月底,费尔南便私自带上3艘船溯珠江直达广州,当来到大明王朝招待海外诸番朝贡使的怀远驿时,费尔南突然下令升旗鸣炮!几声火器的巨大爆响,打破了怀远驿自明朝实行海禁政策以来的冷清,市舶提举司的吴洪、三堂总镇太监宁诚、总兵武定侯郭勋、两广军务总督都御史陈金等人都赶到了怀远驿,想对这帮“无礼”的葡萄牙人一探究竟。
明武宗在得知這些不速之客的行为后,以为又是哪里不开化区域的蛮夷来给他朝贡,便下令让葡萄牙使团“令谕还国,其方物给与之”。
当大明官员将皇帝的命令传达给皮雷斯等人后,皮雷斯和安德拉德这两位隶属两方的代表,做出了截然不同的反应。没完成外交使命的皮雷斯采取贿赂大明官员的方式,以求能见明武宗一面,而安德拉德则率领武装舰队退回屯门岛,并在此立碑、造武器。
在皮雷斯的金钱攻势下,明武宗的宠臣江彬成功为皮雷斯争取到了面见明武宗的机会。更让人想不到的是,火者亚三因为精通几国语言,又了解异域风情,竟成为明武宗身边的新宠臣,皮雷斯使团在大明王朝的地位得以迅速提高。
阿尔布克尔克在得知皮雷斯取得的喜人成绩后,自以为入侵大明的时机已经成熟,于是,他派出更加激进的西芒·安德拉德代替费尔南·佩雷兹·德·安德拉德在屯门岛发展势力,为入侵大明做准备。
“恶狼”葡萄牙野心毕露大明王朝的果决反击
西芒到任后,葡萄牙彻底露出了獠牙。西芒开始在屯门岛设置刑场,将其当作葡萄牙殖民地,并以屯门岛为基地,劫掠我国沿海地区的财物,甚至还以每人百钱的代价收购妇女和孩童进行人口贸易,使得当地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广东的官员将葡萄牙人犯下的罪行写成奏折告知明武宗,明武宗竟因火者亚三和江彬的缘故,将奏折都给压了下来,并未对此事做出反应。明武宗的态度无疑是火上浇油,葡萄牙人行事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直到1521年,明武宗的病逝,打乱了葡萄牙人的节奏。皮雷斯的靠山江彬,竟然在都督佥事李琮的劝说下,试图在新皇登基时期起兵造反,幸得大学士杨廷和与皇太后察觉,并设计将其擒拿住。火者亚三被当作江彬的同伙处死,皮雷斯也被强制要求回国,大明朝还特别下令“佛朗机不许入贡”。
此时,已经亡国十余年的马六甲王子穆罕默德也突然来到大明王朝,并向新登基的嘉靖皇帝哭诉葡萄牙人的暴行:“佛郎机强盗用炮火侵占了我的国家,劫掠了我们的财富,我们的国王被迫携带着中国国王赐予的印玺逃往宾坦岛,现在依旧在该地等待着复国的机会。现在正在中国领土上的这个佛郎机国王使臣是个骗子,他并不是真心想臣服中国。还请陛下怜悯我们,派出援军帮助我们收复失土。”
马六甲王子的話,加上皮雷斯牵扯进的江彬谋反事件以及广东地方官员的奏折,使大明王朝对葡萄牙人的态度急转而下。公元1521年7月30日,明朝廷下旨,责令葡萄牙人归还侵占的马六甲王国故地,并要求暹罗诸国王以救灾恤邻之义帮助马六甲收复失地,但后来不论是葡萄牙人还是暹罗诸国王对此都未理会。此外,大明王朝还打算武力驱逐在广东一带闹事的葡萄牙人。
此次对葡萄牙殖民舰队作战的指挥官,是广东巡海道副使汪鋐,面对未知的敌人,汪鋐虽兵力数倍于之,但他并未大意。在作战前,汪鋐先了解了沿海地区民众对葡萄牙海军实力的印象,随后才派兵围剿葡萄牙舰队。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在未曾交火之前,汪鋐对葡萄牙舰队的实力还是低估了,加上阿尔布克尔克派出援军帮助西芒,汪鋐的第一次围剿行动宣告失败。
在《奏陈愚见以弥边患事》中,汪鋐如此描述葡萄牙人的舰船:“佛郎机番船用挟板,长十丈,阔三尺,两旁架橹四十余枝,周围置铳三十四个,船底尖,两面子,不畏风浪。人立之处用板捍蔽,不畏矢石。每船二百人撑驾,橹多人众,虽无风可以疾走。各铳举发,弹落如雨,所向无敌。”
初战失利后,汪鋐意识到要对付葡萄牙人,需要升级自己的装备。正当汪鋐发愁如何升级时,东莞县白沙巡检何儒给他带来一个好消息。何儒告诉他,自己在检查葡萄牙人船的时候,曾见到过“杨三、戴明等年久住在彼国,备知造船铸铳及制火药之法”的中国人,如果从他们身上下手,应该有机会仿造出葡萄牙人的舰船。
汪鋐闻言,大喜过望,他连忙让何儒以卖酒米为由,联系这些人,许诺事成后有重赏。何儒将杨三、戴明等人引来后,汪鋐成功从他们嘴里得知了制造方法,这些仿制装备为汪鋐驱逐葡萄牙殖民者立下了汗马功劳。
汪鋐对葡萄牙人发起的第二轮战役,从6月打到了9月,这次战斗以葡萄牙人狼狈逃窜告终。1523年,不甘心失败的葡萄牙国王又任命麦罗·哥丁货率领五艘武装船队,企图再次侵占屯门岛,作为他们修建堡垒的基地。
麦罗·哥丁货名义上喊着“和平贸易 ”和“解救被俘虏同胞”的口号,但他的行径却与海盗无异。因而,当葡萄牙殖民者一到达大明,立刻遭到了大明水师的猛烈攻击,有了第一次屯门海战的经验,这次大明水师在应对葡萄牙殖民者时就显得从容许多,号称“十条大船就可以征服整个(中国)沿海”的葡萄牙舰船,再次败在了大明水师手中。
明朝两次明葡战争的胜利,极大打击了葡萄牙殖民者的嚣张气焰,而葡萄牙殖民者也终于意识到,想用武力征服大明的计划,是多么的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