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无别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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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愈来愈喜欢安静的角落,与纷纷扰扰的世事隔绝。
  清静的时候喜欢听一些少年时候的民谣,在咿咿呀呀中那些青涩的往事一点点浮上心头。我像一个时光的旅客,在歌声中翻看部部旧时的文艺片,画面噪点斑斑,如微微泛黄的旧书,透着温馨,又透着伤感。
  会在这样的小腔调中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越来越喜欢清幽安静的东西。秋天的阳光穿透浮尘,隔着水绿的薄纱窗帘照在明亮的地板上,刚刚拖过的地面,水渍还隐隐约约地存在。
  我心向往清欢的闲散。有人愿意在清幽的山谷里待上半日,偷得浮生半日闲,远离喧嚣的人群。我自欣喜我自己的小世界,哪怕只是在落地窗前静坐半日,看着杯中的茉莉,打着圈地浮浮沉沉,清清白白的花苞和嫩叶一起互相纠缠着沉在杯底。
  这样的世界让我觉得整个秋日的午后都是清淡的。
  穿了自己喜欢的衣服,宽松舒适,棉麻的质地让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即使压几个褶皱,也可以一笑了之,只为那也是“高贵的褶子”。
  听着窗外各种小商小贩时高时低的叫卖声,这样热闹的声音让我觉得安全和亲切。这个小城的春夏秋冬,串起了整个人生的悲悲喜喜,时常让我觉得莫名地欢欣和满足。
  常常想起少年时喜欢过的男孩子,那时的他总是白衣,沉默且内敛。为了送他生日礼物,自己攒了半个学期的早饭钱,却也只能给他一本我爱的书。他接到书的淡漠表情深深伤害了我,年少的倔强怎经得起他这样的漠视,自此看着他颀长的背影暗自惆怅。身边的树叶黄了又落,落了又黄,我的心也跟着百转千回了整个青春。
  多年之后再见,他早没有了当年羞涩,同学会上频频与我举杯,会客套地说好久不见。在送我回家的路上,我转身的瞬间,清楚地听见,当年我若负你,请你忘记。
  无声而漫长的时光,一瞬间得到释然。
  心自此安静下来了。世间的情分,都是不可把握的,如此这般,都随韶华一一远去。
  最近在搬新家,收拾了零零落落10个箱子,都是一些零散的小物件,安静而寂寞地躺在一起,小小的,与世无争。但是,倔强而坚持,就像一直的我。
  闲散的时光大把大把地从指缝间流过,我满足于这样的现世安稳,一如泼墨的山水画一样渲染和眷顾着我以后的生活。
  想起每年的秋天,我都会与一位朋友一起去老家的一座寺庙。两人坐着颠簸的汽车辗转好几个小时,下了车之后沿着路边的石阶慢慢行走,路上走走、停停、看看。那时老家的山坡上常常有不知名的白色野花,随意生长在山路两旁,我们常常摘了挂在衣襟上,伴随着山路的崎岖,衣服上的白花也跟着来回跳跃,馥郁芬芳,伴随着年少的时光,又穿过日丽的流年。
  养了很多年的兰草,在上个星期无缘无故地蔫掉了。仿佛是一夜之间被榨干了水分,衰老了一样。
  很多年来,换了好几个城市,一直带着它,小小的一盆,细密碧绿的叶子,只是一直不曾开出花来。觉得自己很像《这个杀手不太冷》里的男主角对于那盆植物的眷恋。对于我,它就像是最好的朋友,见证了我大学毕业之后几年的时光,有欢喜,也有眼泪。
  只是上周之后,它彻底地死掉了。或许它与我的缘分,尽了。
  再丰满再肥硕的记忆,只要过了当时的年月,都会一一地瘦了。
  我收拾起兰草的枯叶,干干瘦瘦的一把,和着我年少肆意挥霍的青春一并丢掉了。在原来种过它的盆里又种上了一棵植物。肥大的叶子,容易打理,只要稍微浇水就可以伸展出长长的碧绿枝条。
  少年时候读过苏轼的一首词,很是喜欢,记得最后一句是:人间有味是清欢。这么多年过去,对于尘世中的琐碎的安排,我开始满心欢喜地去接受。只是再见了,我的年少时光。
  编辑 / 陶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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