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永恒的自由

来源 :新青年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scnbyfy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我也喜欢《蓝莲花》,不过我唱它喜欢改成“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永恒的自由。”人如果一直在向往着什么,就是意味着没有得到,一直匮乏。
  什么是真的自由?如果没有任何人奴役你,限制你,你却会因为一早起来天气不够好就心情郁闷,因为丢了个东西找不到就愤怒焦躁,你自由吗?你成了自己最坚不可摧的奴隶主,把喜怒轻易地交给了这个无常的世界。
  真的自由就是拥抱你拥有的每一刻,即使做不到享受热诚,至少也能坦然接纳。对于我来说,这是一场自由之旅。
  野长城,顾名思义,就是未经修缮的长城,当然,对于危险结构还是有加固处理的,只是仍然保留了它的沧桑和残缺。野长城上没有平整而无味的台阶,没有各色各样的小贩,有的只是满山的凝重和葱翠。知道这里的人不太多,不会出现八达岭爬上长城来看人的状况。人少清净之处,更能听到风景的呼吸。
  在我出发那天,阳光穿透衣服照在背上,温暖得恰到好处,我忽然想起《肖申克的救赎》里那个画面:主人公在天台上和狱友喝着啤酒,觉得自己又像个自由人。我在阳光中就是这个感觉:真像个自由人啊。
  我一个人上路,没有查好详细攻略,只和农家院老板订好了住处,想着到时候一问老板就能知道路。我安心得很,就是简单地觉得可以走。很多时候,过多的分析只会阻碍我们的脚步。旅途中出现了很多我没预料到的东西,比如巴士漫长而无座,比如小路难走……但是,在黑漆漆的巴士上,我空着肚子,背着大包,看窗外沉默伫立着的黑色的山,村庄里明亮的灯火,看身边爱侣的缠绵,母女的温情……我很幸福。我没有用手机打发时间,我就是站在那里,呼吸,存在,接纳甚至享受曾经最厌恶的漫长等待。
  一个又一个在路上碰见的人对我的独自旅行表示惊讶,甚至不断地絮叨下次不要再一个人到野外。可我不是一个人,神与我同在,这个神无关宗教,而是一种无条件的爱。怀着满心的爱而不去恐惧,神就会在每一处显化奇迹。
  短短的时间里我遇到很多好人,比如售票员主动跟我细说怎么换车,急刹车的时候一个小妹妹拉了我一把,有个公交车大叔居然不要我钱,在极为焦渴的时候别人的向导分了我一瓶宝贵的水,还有一起走了一段的人们很愿意捎我回北京……我还做不到在旅途中和哪个陌生人一下成为好友,但是这一点一滴的好,已经足够令我感激。
  从天津坐高铁到北京,再坐980到密云,在密云转乘25路,一共经过了七八个小时,我终于在古北口民俗村口下车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浓浓的黑。可是,只有你愿意拥抱人间的黑暗,才可以看到如此明亮而众多的星星。这是我此生第一次目睹如此璀璨动人的星空,没有地方可以躺,只能仰着脖子呆呆地仰望,望着望着,悄悄落下泪来。那么遥远的星星啊,散发出的光亮却是这样地近在咫尺,人类的灵魂怎么可能会孤独。
  那时那地,漆黑无人,手机又没有信号,联系不上要来接我的农家院老板,简直是个完美的犯罪现场,若我说一点都不怕是骗人的。可是,我还是放心地在满天星光中往前走向未知的地方。
  直到一声犬吠响起,然后是一大片的吠声,黑暗中我看不清到底有几只狗,只知道原本极安静的世界一下子被“汪汪”声占满。一向怕狗的我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如同置身孤岛,心跳得像孤岛上的一座火山。可是,感谢上帝,在恐惧的同时我想起了爱。我想狗是通人性的,倘若它们感知到我毫无恶意,并不会伤害我。它们确实没有伤害我,一个大叔走出屋来,狗叫终于停止了。好心的大叔带我走进一家温暖明亮的农家院时,我的手还是软的,仿佛劫后余生。
  在农家院,没有身份证登记,没有给钥匙,我出去的时候,相机钱包就留在从外面锁不了的房间里。想爬野长城,就只有住这种地方,我们无法永远把事情控制得安全圆满,有的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信任交托。离开的时候,我什么也没有丢。
  其实,我不是很执着于独自旅行,如果正好有合适的朋友有空有兴趣当然可以一起走。独自上路也并不意味着全程靠自己。之前没想过蹭队伍蹭向导的事情,但上帝就是丢给了我两个机会,自然地接住就是了。去信赖,就会有完美的安排。
  次日一早,背包出发。原来走在公路上是这种感觉。我没法形容那种奇妙感,只觉得“人生就该是这样啊”包很重,路也远,而且人不多的公路又是一个完美的犯罪现场,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小姑娘只身走在路边,回头率相当高。当我听到火车汽笛声却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的时候,心里微微一紧,那是一种对未知的恐惧。可是,我很快又能平静地享受公路上那种可以听见的寂静。时不时听到鸡犬声,令人想起桃花源记里的“鸡犬相闻”……
  一路走一路拍,一不小心就看见了一片小小的薰衣草地。想看薰衣草很久了,想不到上帝在这里把礼物丢给了我。视觉上谈不上多美,可是所有的生命都一样美丽。
  询问了一个挂着鼻涕的小女孩以后,我终于找到了蟠龙山长城的入口。有人说独自旅行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法留影,不过自己可以拍自己的影子,也颇有几分趣味。
  爬了一段长城,在敌楼碰到三个外国游客和他们的中国向导,我突然想跟他们走,就真的跟上了,后来的事实证明突然而来的直觉真的很靠谱,若不是跟了向导,根本没法发现隐藏在灌木中的小路。
  跟上他们之后,那种一个人的悠然自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埋头赶路的感觉,还有一丝微微的别扭感。我想和他们聊聊,却只能低头看着他们健壮的小腿不知从何说起。几句礼貌性的浅层交谈还是有的,却远远无法满足之前的期待。可是,我们是可以不求关注地快乐生活的,时刻指望着别人的关注,只会让自己活得不自由。如果总是指望别人对自己热情友好,只是把他人当作了满足自己的工具,这需要慢慢去学习。
  其中一个老外大叔,孩子都跟我差不多大了,还是身手矫健,满脸是红光和笑容。
  那天天气极好,天蓝得令人心醉,云朵洁白柔软千姿百态。不太懂摄影的我拍不出那种感觉,更无法准确形容回身望见大好风景时心中的感受,好像很美的东西总不能轻易留住。也许只是懒惰的借口,我不想学会留住美,因为我太愿意在美的面前无力和卑微。
  野长城到底有多美?这是个我回答不了的问题。也许有的人只觉得它残破而单调。没有所有人都觉得美的风景,风景只是映照出你心里的东西。反正,站在长城上看着满山葱翠时,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有一段“路”掩藏在灌木中间,枝条划着人,小球粘上身,真符合朋友说的“野趣”。这种路对于有一定户外经验的人根本不算什么,对我还是有点挑战性的。雨后路上有小石子,容易滑,穿防滑的登山鞋也许会好一些,我穿着会滑的徒步鞋,只好小心地抓着灌木前行,还时不时手脚并用地“爬”上一段。
  有些事情如果提前知道了情况,可能就不会去做了。当我走完三分之一的路程,发现原来这么累的时候,却差不多没了退路。我自觉体力不算很好,而且带着感冒出发,前一天还腹泻了几次,支撑我走下去的大概更多的是精神力量。后面因为丢了东西回去捡而没有跟上大步流星的老外们,就跟一队中国人一起走,那可就轻松多了,走走歇歇,还时不时互相拉一把,体质实在相差太多。神奇的是,他们的向导就是我之前想住却因为没信号而没住成的农家院的老板娘,尽管没赚到我钱,她对我还是十分热情。
  终于从蟠龙山走到了金山岭,后面的路渐渐平坦起来,游客也多了。终于爬完长城的时候,我只想趴到床上大睡一觉。第二天,腿开始酸疼,不过程度也就跟做四十个蹲起差不多。仔细一想,酸疼就是“不好”的吗?它只是提醒人应该歇歇了。去感受那种所谓的不适感,接纳它,就会发现它也没有那么折磨人。
  在旅途中,我有几次想到回去得洗衣服之类的琐事,路上再好,我们还是要回到日常生活。亲爱的朋友,不要沉湎于旅行。有人说过,对间隔年之类的长期旅行一定要慎重,因为回到琐碎生活可能会很有落差,甚至再也受不了那种无聊的日子。可是,那些最单调琐碎平庸的东西,恰恰是生活最不可或缺的地基。其实,每一刻都是奇迹,每一刻。
其他文献
每个人的路不同,苦乐有异,关键看你如何把握,快乐、积极的生活态度只在你一念之间。  1.  “如果我是你,该多好。”彼端,沈春梅生涩地在电脑前敲出这几个字,发送给苏香。  苏香发了个笑脸,迅速回道:“有多好?”她知道,沈春梅又找她倒苦水来了。  “每天光鲜靓丽的上班,按时朝九晚五上下班,进出高档写字楼,接触的都是社会精英,干的都是脑力劳动,办公工具是电脑,联络方式是MSN,一到周末,雷打不动地休息
80后小夫妻闹矛盾,导火线竟是卫生间  疑窦顿生、矛盾升级,小夫妻信任起危机  是感情问题,还是难言之隐  面对丈夫的疑问,妻子该如何解释其中的隐情  小徐遇到了困惑  小徐晚上受邀和几个同学吃饭,吃饭期间同学们都问小徐老婆怎么没有陪着一起来,其他几个同学都是携带家属来的,小徐支支吾吾的说老婆单位加班忙不过来,这时一个同学打趣说是不是吵架了。这顿晚饭吃的很郁闷,小徐不知不觉就多喝了几杯。  晚上回
年轻时的他,和很多同龄人一样狂热地迷恋着电影明星,在心底他也开始萌发了做明星的梦想。为实现自己的梦想,他费尽周折进入艺校夜班学习。进入艺校后,还是没有导演看上他,他还只能“跑龙套”。在老版的《射雕英雄传》中,他在里面有一分钟的戏份儿,没有台词——他先后饰演一个无名兵卒和一个囚犯。尽管如此,他一直没有放弃自己的追求,他“龙套”一跑,就跑了近十年。最终他被导演李修贤发现,让其主演《霹雳先锋》。从那之后
1  她在黑乎乎的楼道口遇到尤天的时候,他正气冲冲地从地下室里出来,一手提着一个袋子,一手奋力地擦着额头的汗。正是夏天,小区里却停了电,尤天去放自行车,遭遇黑暗,碰到墙壁,本已气恼,偏偏刚买的几根黄瓜,也不知是嫌太闷,还是存心要造反离开,一阵子拳打脚踢,就只剩了一根,其余全不知去向。  她想起他没回的短信,开口问他,尤天立刻将最后一根黄瓜朝地上一摔,道:我一上午都在太阳底下奔波,哪有时间回你的劳什
“医生,我已经去过两家心理诊所了,他们都解决不了我的问题。您能帮帮我吗?”  我打量着眼前这个中年男人。一身皱巴巴的西装歪歪扭扭地裹在身上,像裹着一棵长歪了的树干;他的皮肤粗糙得像是树皮;头发蓬乱得像是顶着个鸟窝。大概是因为他戴着一副崭新的眼镜的缘故,鸟儿才不至于落到他的头上。那副与他极不搭调的眼镜后面藏着一双阴郁的眼睛,看来这棵——不,这个人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哦,当然,请坐下吧。”我指了指
原柳在一个深秋的早晨走向理发店,从宿舍楼到理发店的那条校园大道两旁长满高大的杨树。杨树叶子铺满道路,原柳看见它们湿湿的,她的白鞋踩在三四片卷曲的叶子上面,叶子发出潮湿的响声,原柳隐约感觉叶子穿透鞋底和袜子,进入了她的脚板,那条路她走了很久很久,像是在经营一段感情。  原柳抵达理发店的时候有两个人已经稳稳当当地坐在理发店里。原柳看见男生坐在一面瘦高的镜子面前,眼神重重地低下去,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把镜子
最美的挥霍  学校的旧教学楼有几堵没彻底拆掉的矮墙,每逢体育课、活动课,好多女生就围在那边聊天,话题呢,除了给爱叉着腰教训人的班主任取外号叫“茶壶”,要么就是把从旧报纸上搜刮来的鬼故事拿出来讲。  夏以芙并不擅长讲鬼故事,即使肚里储备着不少,讲出来的时候却总像点中听众的笑穴似的,惹得她们咯咯直笑。不知道是因为她本身胆子太大,还是讲故事时诙谐轻松的口吻,总吓唬不了那些听故事的女同学。所以当大家围着夏
所谓“大震后必有大疫”,地震之后灾区厕所大面积毁坏,如不解决人们的入厕问题,将极有可能导致水源污染和严重的疫情发生。四川成都野草文化传播中心,是当年地震灾区生态旱厕的执行机构;他们三个月在农村修一百多个旱厕;但随着各种争议不断,他们又成功转型,在城市农耕之路开始了新的起航。  地震带来的转折  何磊,1980年出生在绵阳盐亭,18岁当兵,先后从事报刊发行和广告、记者、编辑、副站长等职务。在做媒体过
选择生活,选择工作,选择家庭,选择一本书。  选择健康,选择起点,选择朋友,选择一本书。  你选择你的未来,旅途,仕途,前途,宏图。  我干吗?我选择一本书。  理由呢?没有理由。  那段时间,只要有人问:“欧洲杯了没?”我都会忙不迭点头,然后很想跟人家侃侃球,却开不了口,因为,我是一个地道的伪球迷,不懂球。  伪球迷看足球,眼神总是乱飘的:比如说我家那位,他说他看球主要看人家球场的草坪,那么绿那
1、人生若只如初见    初见秦楚衣时,凌子风是隔着咖啡屋的落地窗,远远地看的。这一看不要紧,原本正与同事有说有笑的他,像被一记重弹瞬间击中,缄默地立在原地,呆若木鸡。凌子风的心在那一刻剧烈震颤——找到了,找了整整39年的她,原来却在这灯火阑珊处!  彼时,尚是青春少女的秦楚衣正在对面的咖啡屋里做店员。她静然立着,托腮,凝神,那夹杂着一丝忧郁气质的面容在凌子风吐出的烟圈里若隐若现,显出一种超凡脱俗